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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创小说] 末世(13---21) 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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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4-11-5 17:29:0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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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世(13)汪小露出车祸

    汪小露到厦门之后加入了一个化妆品传销组织。
    汪小露多次给我纠正说不是传销,是直销。
    传销正在被严打的风尖浪口上,而直销才是营销手法的正面形象。

    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区别出直销和传销的不同在哪里。
    过去叫青楼现在叫夜店,换汤不换药。

    汪小露以前对我的无知一向不屑一顾,但现在她却不厌其烦地给我介绍她传销的,不,她直销的化妆品有多么的好。

    隔壁有耳说的就是要注意住在你隔壁的人有双随时偷听的耳朵。
    我正好住在汪小露的隔壁,我正好起来去上厕所路过汪小露的卧室门口,就不小心,好吧,应该说是就小心地听到了他们在议论我。

    人的耳朵可以听到很多声音,但意识里却会主动屏蔽一些听来的信息。如果所有你听到的消息都全盘吸收,你的心肯定是个黑洞。虽说心胸要宽阔,但如果心胸宽阔到像一个黑洞的时候,就已经不是人类的心脏了。
    人的心会有选择性的去相信,比如相信有些人的谎言。也会选择性地去屏蔽,比如屏蔽有些人的箴言。
    所以我们不能责怪人有时候很愚蠢很自私很呆傻很作死。因为这就是人无法避免的与生俱来习性。
    人要如何过得快乐?很简单,听该听的,不听不该听的。至于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这种讲座是要收费的。我在这里灌水是不收费的,所以就不详解了。

    而当我听到汪小露和苗盼盼提到我的名字时,我觉得是该听的时候了。于是我凝神静气地站在那里听他们讨论我。

    苗盼盼说,你别浪费时间和表情在这个傻妞身上,她化不化妆都一样,就算你送给她她也不会用,就别指望她会买。苗盼盼那略带阴柔的声音在黑夜中传出来听得我直打哆嗦。

    汪小露柔媚的声音在黑暗中响了起来,“我也没指望她会买,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特别想和她说话,想了解她。和她在一起这么多年,我从来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所以我才用介绍化妆品的方式和她聊天。”

    苗盼盼阴森森地笑了,哈!你也开始关注这个傻妞了?从我第一次看到她就觉得她的气场很奇怪。有种让我想退避三舍的感觉,觉得这个傻妞有种可怕的冷意,靠近她的5步之内都寸草不生。我特意仔细观察过她,想找出点问题来,但奇怪的是有时候又觉得她其实柔弱不堪,我一个指头就能碾碎她。你们一起长大,你对她应该是知根知底,你难道没觉得她的状态非常蹊跷吗?喂喂喂,贱婆娘,你别乱抓,劳资要开始运气了,小心毒死你!

    汪小露的声音开始迷离起来,“要不我把这傻妞送给你炼毒?她可是没有被人碰过的哦。新鲜着呢。”

    苗盼盼淫笑声声,又说道,论新鲜水灵,世界上最完美的就是你这个贼婆娘!你这欢喜禅修得出神入化,连劳资也跟着受益不少,也不知道你当年究竟是如何勾搭上那个法师给你开了光。。。。啊!贱婆娘,等劳资吞下这药粉再来灭了你!。。。。

    房间里不再有说话声,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毫不掩饰的喧哗。

    我蹑手蹑脚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我本来应该好好想一想我是谁,我为什么活在这个世界上。但这么哲学的问题显然超出了我的思考范围。我把头蒙在被子里呼呼睡去。

    其实我还是很钦佩汪小露,这么多年,她换了很多工作和男人,但她从来没有用肉体从男人那里换取任何的金钱,她的钱都是她自己辛辛苦苦赚回来的。她和男人睡觉也许真的像苗盼盼说的那样只是为了练习欢喜禅。

    她卖化妆品就很认真地卖,她跑得腿都细了,说得嗓子都哑了,一丝不苟地推销她的产品。因为她自己本身的艳丽就是个活招牌,她的销售业绩在公司遥遥领先,终于她等来了去美国总部开会的机会。
    她洋洋得意地告诉我,“我肯定不会再回来了!再见了,我的中国!”

    很多有远大理想的人都刻意断了自己的后路以求置之死地而后生。而我这人不是这样,首先我没有远大理想,其次我不会置自己与死地,别人胁迫我又另当别论了。否则我永远给自己留着后路。因为我本来就活着了干嘛要先死一次再后生一次呢?人生兜兜转转无非是在绕圈,从终点又回到起点。
    很多事,如果命运不推着我走,我就不会自己主动走。

    在汪小露准备出国的那段时间,苗盼盼又去了非洲,汪小露独自奔忙,疲惫得几乎每天都是和衣而睡。
    这样紧要的关头,她居然出车祸了。

    我赶到医院去看她。
    她脸色苍白两眼空洞,显然是惊吓过度。
    人好好活着就行,我坐在床边淡淡地安慰她。

    她看着我,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喃喃说道,让你去,我让你去。我答应了他让你去。
    我想她大概是被车祸吓得神志不清了,她让谁去?她让谁去哪里?她答应的是谁?
    汪小露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突然抓住我的手说,我让你去美国,你替我去!
    她抓得好紧,抓得我的手好痛。
    我一言不发地看着她,不知所措。



    末世(14)很长的梦



    我不爱追究事情的真相,世界上的事都有一条看不见的线在牵着,没有为什么,只有因和果。
    汪小露让我替她去美国,我依她所言就是。
    至于去美国怎么生活,我懒得想。

    去机场那天,汪小露反复叮嘱我说,发了财要记得她,当然,还要记得另外一个人,她犹豫了一下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告诉我说,你要记得赞堆。
    赞堆?我从心底里冷笑了一声,赞堆他还记得我吗?
    汪小露居然也说出一句话,和赞堆当年说的那样,等该你知道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那好吧。
    美国,我来了。

    我已经蹉跎了27年,到了美国继续蹉跎三年。
    我已经30岁了。一个身无一技之长的笨女人,什么才是我该知道的时候呢?

    如果当时赞堆喜欢我,让我跟了他,我的人生该不会这样流离颠沛吧?又如果我7岁那年还按照原来的轨道行走,我现在该是有个疼我的丈夫和爱我的孩子。我的丈夫和孩子不用是人中龙凤,我只要他们缅因静平安安健健康康,每天能准时回家来吃饭,晚上醒来的时候我能听到他们沉稳的呼吸声。

    我只想我能做饭给我爱的人吃。
    想到这里,我摇起头来,现在我自己都不煮给自己吃,连自己都不照顾了,我还想能照顾谁呢?

    我怀里的黑猫咪咪突然伸出柔软的小爪子搭在我的肩上,她的眼神竟然让我感觉到她知道我在想什么。
    天,我竟然失神到这种地步了。不行,我必须要另谋出路。

    这些天到处找工作碰壁,不会英文没学历又不年轻还不好看,连想去餐馆厨房打杂,人家都要求我有身份。

    身份是我最近想得最多的一件事情。
    这个世界很奇怪,你明明存在着,看得见摸得到能说也能跳,但别人却需要一种叫身份的东西来证明你的存在。没有身份你就像一个透明人,没有存在感。

    从法会回来那个晚上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的梦。
    很长是指在梦里的时间跨度。我清楚地看见我的出生成长和消亡。梦是那么清晰以至于我能记住每一个细节。

    梦里我还在母亲子宫里时的状态,我甚至在子宫里就睁开眼看了看混沌的四周。泡在羊水里的感觉就像是在温泉里一样惬意而舒适。
    我还能听见那些发生在母体外面的声音。有人对我的母亲说,这个孩子是背负着责任来的,所以她要经历更多的苦难。她失去的比她得到的更多,她痛苦的时候比她欢乐的时候更多。她甚至可能会来不及长大又陷入轮回。

    我听见我母亲绝望的声音问,“请问如何才能化解她的劫难?”
    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吟唱起来,
    “从生到死有多远
    呼吸之间
    从迷到悟有多远
    一念之间
    从爱到恨有多远
    无常之间
    从古到今有多远-
    谈笑之间
    从你到我有多远
    善解之间
    从心到心有多远
    -天地之间
    当欢场变成荒台
    当新欢笑着旧爱
    当记忆飘落尘埃
    当一切是不可得的空白
    人生是多么无常的醒来
    人生是无常的醒来。”

    那声音雄浑中带着悲凉,伤感中带着平静,连在子宫中躁动不安的我也慢慢闭上眼睛聆听。

    但我的母亲开始哭泣,她哭泣的时候子宫里的羊水突然就变得又苦又咸,让我也突然变得紧张和难受起来。
    那个声音继续说,“如果她能活到应劫,她就能醒来,了结这一切因果。”

    那个声音好熟悉,我把眼睛挣得很大,想看看究竟是谁在说这样的话,可惜我母亲太胖,腹部的脂肪太多,我看不透这层层血肉之后的真相。我只能晕沉沉地任由自己在羊水的荡漾中睡过去。


    末世(15)拥抱自己

    我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的,听那么强劲有力的敲门态度,想必是凤姐。
    我拉开窗帘,天色已经大亮,而我梦中那些故事却真实得不像是梦,连当时一呼一吸之间的疼痛感都还保留在胸前。
    我开始脱掉睡衣换日常衣服,那敲门声又如雷如鼓般响了起来。我只好先去开门,果然是凤姐亭亭玉立地站在门口。

    而这时,隔壁的门也吱呀的一声拉开了,哈里睡眼朦胧地从门口探出头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满脸歉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凤姐哼了一声,“死黑鬼!大白天不起来工作却躲在屋子里睡懒觉,活该住在这种老旧的房子里。我吵的就是这种不自食其力的懒人!”

    凤姐的话不只是震撼了哈里,也震撼了我,因为我和哈里是同样的处境。
    我和哈里带着彼此安慰的眼神对视一眼就各回各家了。
    对凤姐的讥讽,我是习惯了的。就像她昨天那样突然对我不理不睬我也习以为常。

    凤姐一屁股坐在我的床上,她的屁股下压着我的枕头,我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又忍了下去。
    我这三十年来学会的唯一功课就是隐忍。虽然活得比较憋屈,但总算是活下来了。
    昨夜我的梦里我闯了好几次鬼门关,时间地点还都清晰地保留在我脑海里,而现在我活着,多好呀。

    醒来就是重生。我希望我的每一天都崭新不同。
    今天醒来之后我觉得自己的心理有些变化了。以前是混吃等死的消极,而现在却总是期盼着什么好的事情发生。以我的现状来说,除了死是大事,其他任何的改变都是往好的方向发展。

    人要有美好的期盼,就会带来美好的运气。
    凤姐果然给我带来了美好的运气,她用屁股在我的枕头上摇了摇,满脸得意的神色,“肖咪咪,我帮你找了份工作。”
    我喜出望外,“真的?!”
    凤姐哈哈笑起来,冷不防在我的枕头上放了个响屁,而我却毫不在意了,我有工作了!我有工作了!有了工作我就可以换一个全新的枕头!

    我赶紧给凤姐倒上一杯水,我连什么工作都不想去问,直接就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开始上班?”
    什么工作并不重要,再苦再累都不是问题,问题是我终于可以开始工作了。
    凤姐也不卖关子,直接回答说,我已经问好了,明天开始上班,是在肯尼迪机场附近的一家进出口公司。
    我的心陡然又凉了下来,我这水平,进公司?
    凤姐大喘一口气说,这家进出口公司有个仓库,你去仓库里帮忙煮饭。
    我的笑容又回到脸上,这个可以有。
    凤姐也笑了,等你上班以后就该你请我吃饭了。
    我如小鸡啄米般不停点头,必须的必须的!以后我天天请你吃福州拌面,汤你自己留着喝。

    和凤姐讨论了一些工作的注意事项之后,我欢天喜地地把劳苦功高的凤姐送进电梯。回头发现哈里站在他的门口看着我,人逢喜事精神爽,我满脸喜色地告诉哈里,我明天要上班了。

    哈里咧嘴一笑,白森森的牙亮瞎了我的眼。他说,“恭喜你,你要是去上班可以把你的黑猫放在我家,我帮你照顾她。”
    其实我可以把黑咪咪关在家里,但听哈里这么一说,我也希望黑咪咪有个肤色相同的朋友找到归属感。
    我给哈里道谢之后就进屋了。

    美好的一天很快就到了傍晚。我吃过方便面,正无意识地翻动着马桶储水箱里找出来的那本书,门铃响了。
    按门铃的不会是凤姐,应该是哈里。我把书扔在床头去开门,门口站着的是塔比,笑眯眯的塔比。

    塔比说我过来看看你。
    我的心顿时骄傲起来,我不需要他的救济了。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工作,他来看我我就可以享受平等交往的气氛,而不是眼巴巴等着他施舍什么给我。
    人不求人一般高。我很自然很舒缓地和塔比说话。

    几句客套话过后,塔比说我来是想教你练习瑜伽术。法师说你需要进行心理上的锻炼。
    瑜伽是关于心理的锻炼吗?我好奇地问。
    当然,协调身体只是瑜伽的一个表象,而瑜伽真正要调和的是你的心灵。只有平衡的心灵才能平衡这个世界。塔比耐心地给我解释。

    我今天要教你的第一个姿势就是拥抱自己。
    塔比一边说一边把双臂交叉放在前胸,手伸到后背把他自己紧紧地抱住。

    你必须要学会拥抱自己。当你孤立无援的时候,你可以用这种姿势给自己双倍的力量,焕发出自己心底里最负责任的爱。他的声音缓缓传来。

    (待续)

    末世(16)我可以给你一个拥抱

    塔比只教了我“拥抱自己”这一式之后就没有再教新的,但他教了我一些收纳吐气的基本功。等看到我练习得差不多了,他才不经意地打量着我的屋子,他看到我床上那本散乱摆放着的书。他拾起来看了看,告诉我说,这本经书很重要,一定要收藏好。

    我问塔比,这是什么经啊?能教教我吗?塔比笑了笑说这本经书不是我来教。以后会有人教你。

    我突然想起来一个重要的问题,你们认识我亲弟弟,对吗?如果他是我亲弟弟,那么我亲妈和亲爹的消息你们也有,对不对?

    塔比点点头,淡然说到,你亲弟弟在藏地的寺庙里闭关,从他见到你之后已经三年,还有四年时间才能出来。
    7年?我不禁哑然,人生那么短,为什么要把计划弄得那么漫长?
    7年,你错过了这个世界多少?
    而这个世界又错过了你多少?
    我已经30了,时间对我来说很紧迫。但为什么会有这种紧迫感我却说不出来,当然不是急着嫁人生孩子这种紧迫。我最近开始对一些细微的事情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敏感。我很想知道是我在改变还是这个世界在改变。

    塔比说,如果不出意外,你很快能见到你的亲爹亲妈。
    听到这个消息我并没有欣喜若狂。我甚至有点害怕见到他们,我只是想知道他们的消息,想知道为什么我会走到今天这个样子。
    而我已经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一个人孤独久了,特别害怕突如其来的温情。仿佛一旦从心里热闹起来,那个人就不再是我。

    塔比没有和我约定下一次见面时间就匆匆离去。
    我想着明天上班的事情兴奋了大半夜也睡不着。

    第二天,我乘bus到了那家进出口公司。一层灰色的小平房,平房后面是个停着很多货车头的大院子,大院子的最后面有一排仓储,而我工作的地点就在这个仓储旁边的一个活动车厢里。

    但是,就连那么个狭窄的地方,我也差点没能进去。
    到了公司,我被指示先去拜见公司的财务凯瑟女士说明了来意。我以为凤姐这个名头够响亮够深刻到人人皆知,但人家凯瑟小姐一点都没有表现出对名声的吹捧态度来。她冷冷问我,你有身份吗?
    我诚惶诚恐地回答说没有。不是说好不要身份的吗?

    凯瑟小姐冷哼一声,在美国这个法制国家,没有身份就是非法劳工,我们公司可不想负担雇佣非法劳工这个责任。既然你来了,我也不可能让你离开,你可以先做一做,但工资只能开你一个月800。
    昨天凤姐给我说了是一月1200,突然因为身份问题,凯瑟就降了我400.
    看凯瑟的做派和气势,我以为她是老板娘,这里一切由她说了算,我除了点点头还能争辩什么呢?
    稍后我温顺地跟着老田去了那个活动车厢,也就是公司的厨房。

    厨房里还有一个员工,是老田的老婆田嫂。田嫂60岁左右,干瘦矮小,台州人,她说的十句话里我只能听懂半句,田嫂是个善良的人,不用听懂她说话也能感觉到她的好意。
    我的新工作总算是正式开始了。

    我回到家的时候非常疲惫,下了bus走出来看到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拥堵得厉害,听说有个年轻的中国女孩在闹市里被一个异乡人给当街打死了。
    同是异乡人,却不同病相怜。
    我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就匆匆往家赶。

    到了我住的那栋二战后修建起来的第一批老式公寓楼,我并没有直接进屋,我先去敲响了哈里的门,我要接咪咪回家。

    哈里带着招牌笑容把咪咪递给我,我连声道谢。抱着咪咪要回家,哈里却意外地邀请我说,“我订了一个pizza你要不要一起吃?我一个人吃不完。”
    我愣了一下,脑海里顿时出现凤姐的影子。

    我不是想到了凤姐请我吃饭的事情,我想到的是凤姐获取绿卡的方式,那么,这个哈里如果能给我一个身份,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想到这里,我的功利心和目的性立显,我虚伪地满脸堆笑,说太好了,等我去换件衣服再过来。

    我刚进屋关上门,黑猫咪咪用爪子围着我的脖子,说,“我可以给你一个拥抱。”
    我被惊吓得不轻,腿一软就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末世(17)黑咪咪大人
    (2014-10-23 15:56:03) 下一个
    黑咪咪从我怀中跳出去,抖了抖被我刚才突然跌坐下来时压到的爪子,优雅地做了几个压腿及伸展动作,舔了舔脖子上乌黑发亮的毛,才开始盯着我咧嘴笑了笑,再次说话了,“我很喜欢咪咪这个名字,我非常不喜欢听隔壁那个小黑哥喊我蜜糖。下次你得隆重给他介绍下我的名字。”

    一只黑猫咧着嘴给你说话,是万圣节到了吗?我不敢相信但也不得不相信我遇到鬼了。
    不过这话我还没说出来,咪咪嘿嘿笑了,我不是鬼,我是你的宠物咪咪,天底下最聪明的黑猫咪咪。我容身在咪咪的身体里等你已经等了20年了。

    我又是一声惊叫,这只咪咪已经20岁了?我领回来的时候明明就是一只弱小的小猫咪嘛。跟着我这几年,虽然餐餐吃素但也长大了不少。这20年的岁月从哪里体现呢?

    咪咪还是保持着一种洞察秋毫的表情对我说话,前17年倒是没浪费,只是这三年和你过得有点浪费,幸好哈里帮我解开了咒语,不然想和你这笨人交流还真是累得慌。

    我有点脸红,我确实是笨。养了一只会说话的猫咪我却浑然不知。
    黑猫接着说,说你笨你还真是笨,笨到想去和哈里好,来换取身份。就算你想,哈里他也不敢啊。哈里住在这里三年就是在研究如何解开我的封口咒。他的任务完成了,很快他就要离开了,你的身份可能还是个大问题哦。嘎嘎嘎嘎~~~~~
    一只黑猫居然发出这样放肆的嘎嘎笑声!

    黑猫毫不留情继续对我进行批判,你也不用过去找哈里吃pizza,收起你那点可笑的小心思,我已经让哈里一会儿送过来。对了,为了庆祝我老人家开金口,他特意做了一个素pizza,你不会介意一起吃素哈,壕~~~~还有啊,拜托你摆点架子,要对得起咪咪这个名字,不要有人对你示好你就恨不得马上嫁给人家,如果你能报答别人唯一的方式就是嫁给别人,你这辈子要嫁几次啊?你以为结婚是你改变命运的方式吗?要是这么简单就能改变命运,我老人家早不是一只黑猫了。总之呢,你最不能依赖的就是嫁人这件事。

    被咪咪一顿爆吼之后我迅速开始反击,咪咪大人,现在我最想嫁的就是你,可惜你是女猫,其他都好说,我只介意这一点。
    咪咪放声大笑起来,我是男猫我也不会娶你。傻妞!站起来去洗洗脸换好衣服,pizza时间马上到了。

    从咪咪开口说话起,我的四周就不再是一片混沌。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虽然咪咪说话这件事也一直没有解释清楚。
    30岁的老女人肖咪咪和20岁的老女猫黑咪咪准备用她们攒积了50年的时光来重新适应这个世界。
    当夜,我的梦中全是各种好吃的。。。。。。

    第二天,为上班而设置的闹钟把我吵醒了,我看着万能的黑咪咪,心想我终于苦尽甘来该享受各种吃不完的好吃的,穿不完的好穿的,笑不完的好笑的。上班这种事,让比我饥饿的人去做吧。

    但是,万能的黑咪咪还在打着呼噜,我轻轻地把她摇醒,温柔地问咪咪大人,我们今天该怎么生活呢?

    咪咪用爪子擦了一下流到嘴角的口水,咕哝着说,你昨天怎么生活今天就怎么生活,赶紧去上班,回来的时候记得去慈济给我带一包素饼干,家里已经没有余粮了。

    我大失所望,还是老样子啊?我还是要上班啊?咪咪大人,那你今天会忙什么呢?

    咪咪打了个哈欠,我还会继续和哈里研究禁口咒,等解了我的禁口咒,我就能陪你一起大鱼大肉了。天天吃素,嘴里都淡出鸟来了。唉!这话说得不对,鸟也是肉食啊!行了,你赶紧去上班哈,别耽误了。说完她用两个爪子把眼睛蒙起来继续睡觉。

    我长叹一口气。
    黑咪咪会说话改变的只是她自己,对我的现状好像也没啥改变嘛。我还得继续去仓库的厨房上班。


    我到厨房的时候田嫂已经把白菜都洗干净了。这个仓库的背面是一家药物制造厂,常年烧着热水。药厂老板就是进出口公司租用的这片厂房的房东,所以顺带把他们循环烧热的热水免费供应给公司用。房东大概想着一家进出口公司的办公室用水量不会太大,但他没有想到我们的一个活动车厢里还隐藏着一个五脏俱全的厨房。

    因为田嫂会做的菜很少,所以公司基本上是135红烧排骨246红烧鸡翅。礼拜天红烧排骨加鸡翅。然后就是每餐必有的一大锅老火例汤。
    我来之后,开始准备一些小菜,比如泡椒鸡爪和豆米酸菜。

    (待续)

    末世(18)凯瑟的情人
    (2014-10-24 07:44:49) 下一个

    到活动车厢里来吃饭的基本都是仓库里的蓝领员工和看门的几个老头,前面平房里进出口公司的白领员工们都没人到后面这种地方来吃大锅饭,人家都出去吃汉堡或者自带午餐。比如凯瑟,她自带的午餐里有熏鱼有三黄鸡有蒜泥拌木耳小黄瓜有肉丸粉丝,我为什么知道呢?因为她总是到后院的活动车厢来吃饭。一边和大家聊天一边很优雅地吃着她的精致午餐。

    后院厨房里吃饭的人里面都是些老男人,平均年龄55岁,这个基数还是因为我的到来才略有降低。而女人就两个,田嫂和我,吃放的时候有三个,就是会计凯瑟。

    公司看门的人员也很有来头,据说一个在国内是法官,一个在国内是副市长。当我和他们同桌吃饭的时候就觉得美国真是个平等的国家,把这么些牛波依哄哄的共军大员和我这种从来没敢大声说过一句话的草芥老百姓放在了一个桌子上。

    前法官时不时爆料一下他在国内时处理过的金额多达几千万上亿的大案出来调节一下餐桌气氛,前副市长则低调很多,挂口不提从前干过的政绩。

    主管仓库的库长阿吉快60了。不过腰板挺得笔直头随时高昂着外加肤白显年轻,看起来好像还不到50.而正当50的凯瑟却因为膀大腰圆的缘故看起来像55+。

    连我这个新来的都看出来凯瑟和阿吉的关系非同一般了。
    自然有好事者给我讲出了其中的暧昧和苟且。我也知道了凯瑟根本就不是老板娘。

    但老板心中,她的地位比老板娘重要多了。老板敢换老板娘也不敢换凯瑟。
    听说有一次,她和老板因为某件事争执起来,她冲着老板大吼,“你公司赚了多少钱我最清楚了!”老板居然就立刻收声,从此对凯瑟的态度更加的恭恭敬敬,凯瑟在公司也就多出了许多超出会计职务的权利。

    中国人的公司就是债务不清,这点怨谁都没用。
    阿吉洋洋得意地给大家说起老板如何倚重凯瑟,那种骄傲的神情好像老板倚重的就是他自己一样。不过以凯瑟和他的关系,当然是不用分彼此的了。

    我回家后絮絮叨叨地给黑咪咪提起凯瑟和阿吉的关系,黑咪咪不耐烦地冲着我做了个斗眼,责怪我给她带的素饼干口味不对。她反复查看是不是过期了,但找遍饼干袋的里里外外就是看不到生产日期在哪里。

    我看黑咪咪没兴趣听我的八卦,我自己也索然无味地斜躺在床上,又拿起那本经书无意识地翻动。

    黑咪咪关心完她自己的口粮问题,才想起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来。
    她抖动着胡须哈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傻妞,别翻了,这本书就是一本普通的金刚经,别说你现在的水平看不懂,就算看懂了也不会知道这本书的真正价值。你还是好好收起来,等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你还是练习瑜伽吧。塔比老头这个月都不会过来了,我教你一招新的姿势---------顺其自然。你躺下来,整个人都躺在地板上,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不要有任何支撑或者坚持,想象你全身不再有任何的力气,让每一块肌肉和骨骼都顺其自然地到达它们该到达的位置。当一切都离开你的安排和脱离你的意识支配的时候,它们就能迅速地找到自己该处的位置,这样你也能找到你自己该处的位置,就仿佛得到了重生。”

    黑咪咪一边说一边给我示范,我却不肯好好练习,把头蹭到黑咪咪柔软的肚子上去,好像她平时用头来蹭我一样,黑咪咪毛乎乎的爪子抱着我的头,给了我一个黑猫抱。


    我到公司才一个礼拜,就赶上公司组织员工去度假,白领员工们自然是坐飞机到佛罗里达的海边晒太阳去了,而我们这群蓝领员工则是坐大巴到华盛顿DC看枫叶。
    白领中的白领凯瑟女士却放弃了南下的机会,和我们一起挤进了唐人街的大巴士。

    当然是因为阿吉在巴士上。

    末世(19)阿吉的老婆
    (2014-10-27 09:20:07) 下一个

    要说老板对阿吉和凯瑟的事情不知情实在是说不过去,公司里做事的节奏可以慢,但八卦绝对是最快的。八卦是人类的心理和生理需要。你留意听肯定能听到,你不留意也基本能听到。

    所以这次出游,老板通知了全体员工带家属。老板还亲自打电话邀请了阿吉的老婆一起参加公司活动。

    前法官老衣告诉我,这一年来公司组织的活动,本来老板通知了带家属,最后都被凯瑟否决了。这一次老板亲自通知家属就是明确肯定家属必须要参加,不给凯瑟否决的机会。

    前副市长余满江带了个30岁左右的漂亮女人,说是他的家属,那个女人身材高挑容貌姣好,从年龄上判断怎么看都像是前副市长的女儿。人家老板又没说一定要带原配夫人,反正是夫人就可以了,小夫人也是夫人嘛。

    看到阿吉的老婆倒是让我异常吃惊。
    这可是阿吉如假包换的结发妻子,他们生的儿子已经从斯坦佛大学毕业在旧金山找了工作,听说过年的时候还带了个金发碧眼的女朋友回家给父母看。
    可是,阿吉的老婆如此年轻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她穿着豹纹紧身裤,两条腿笔直修长,一看就知道是学舞蹈出生。长长的浅棕色波浪长卷发懒洋洋地收拢在右肩,能遮去半边脸的大蛤蟆镜下面是一张艳红的小嘴。

    这个女人,说她是阿吉的女儿也会有人相信。反正一开始我就以为是阿吉的女儿。直到前法官老衣给我说年前公司聚餐的时候见过一次阿吉老婆,众人也是和我一样惊吓得差点错乱。
    我正巧坐在阿吉夫妇前排的左边,隔着过道,我好几次偷偷瞄着眼看阿吉老婆,大墨镜挡住了她的大半个脸,我实在看不清她的表情。

    但我看到了和我同排的凯瑟的表情,她夸张地扭过身子去夸赞阿吉老婆的身材。
    她喊着阿吉后排的前副市长余满江的名字,说你们看看阿吉老婆这身材,从后面看简直就是个18岁的姑娘,任何男人看到她都想强暴她,老余,你如果个正常的男人,是不是也有强暴她的欲望?
    余满江嘿嘿笑着说我早就不是个正常的男人了。他旁边那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即刻狠狠盯了他一眼。他靠近女人的耳边窃窃私语一番,然后那个女人就露出了几分嘲弄的笑容。

    凯瑟继续问坐在余满江后排的老田,“老田,我知道你和田嫂夫妻感情好,但如果你看到像阿吉老婆这种身材的女人,你真的不会想去强暴她吗?”
    老田没回答凯瑟,而是用台山话对着田嫂说了几句,田嫂就提高嗓门叽叽咕咕地和老田说起来,说什么我全然听不懂,但看表情他们对凯瑟的话题很是反感。

    凯瑟把这个问题几乎问遍了整个车厢里的男人,包括全神贯注开车的大巴司机。
    没有人敢正面回答她的问题,除了因为在这个车上的人基本都是阿吉的下属,看门的几个虽然直属老板管辖,但基本也都是在阿吉的眼皮底下工作,都不敢惹阿吉,也更不敢惹凯瑟。其实,就算不是上下属关系,这种当人面,欺人妻的事情众人也不会做。幸好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保留着做人的底线。

    场面就一直处在尴尬和更尴尬的交替之中。最后,在问无可问之后,凯瑟终于坐正身体,转头看着我,我心里咯噔一声,她不会也问我想不想强暴阿吉老婆吧?我可是女的啊!我是个坚定不移的异性恋人类。

    凯瑟果然是要对我说话,但她说的不再是关于阿吉老婆。她说,你没带家属,但公司订房间的时候是以家为单位,每个员工一间屋,这次没带家属的只有我和你,所以我和你住一个屋。
    我沉默着点头,这种事情,不用和我商量的,有我住的地方就行。

    中途大家进休息站上厕所,在洗手间的洗手池前面,我第一次看到阿吉老婆取下她的大墨镜对着镜子梳理妆容。
    看到阿吉老婆那双眼,我才发现,其实阿吉老婆就是她本来年龄的样子,布满深深皱纹的眼角和格外浑浊冷漠愤怒的眼神。
    我甚至感觉到她的眼角飘散着一丝诡异,吓得我赶紧转开视线。

    一副墨镜,竟然能掩盖一个女人的20年岁月!当然,也得保持着阿吉老婆这样的身材才行。

    到华盛顿特区的时候已经晚饭时间。老板在电话里指示阿吉说,晚上公司请大家吃西餐。让阿吉带领大家找一间好一点的西餐馆,老板本人正好在马里兰州办点事,现在正在赶往华盛顿特区的路上,如果赶得上,就陪大家一起吃饭。

    住宿是在郊区高速路旁一个偏僻的酒店,酒店像个四合院,四周都是两层楼连在一起,中间是个游泳池和一块园林。
    我和凯瑟住在西边二楼的角落里,刚进屋,凯瑟就抱怨说她不习惯睡小床,她要去另外开一间大床房。
    我当然是没有什么意见好发表。她高兴住哪里都行,只要不让我付钱就行。

    晚餐的时候老板果然赶来了。
    (待续)

    末世(20)开始发光的象牙葫芦
    (2014-10-28 07:56:59) 下一个

    晚餐我们一人要了一份牛排,只是餐前面包就问餐馆要了三次。牛排馆自己刚烤出炉的热腾腾的面包总是很好吃。
    老田小心翼翼地用纸巾把自己面前的面包包起来放口袋里,看见我看着他,他解释说田嫂爱吃这种软面包,平时没机会买给她吃,这个给她留着晚上让她再吃一次。

    在仓库里打杂的老田在这一顿晚餐中表现得非常有风度。他帮田嫂把纸巾铺在腿上,把田嫂盘子里的牛肉一小块一小块的切好,洒上胡椒面和盐,再用叉子叉上一块递给田嫂。他又对坐在他们对面的我解释说,田嫂出门少,没见识,不懂怎么吃西餐,老田怕我们笑话她。他这么做就是不想让任何人笑话田嫂。

    我的眼眶突然就红了。如果遇到一个像老田对田嫂这样的男人就赶紧嫁了吧,他不怕别人笑话他,但他怕别人笑话你。
    我对老田突然生出很多敬重来。

    生活中感人之处往往是一些不起眼的老百姓老夫妻。爱对他们来说不是表演,而是像呼吸空气那么自然。他们不称呼那种情感叫爱,他们只是觉得应该对对方好。让对方开心。就像老田说的那样,“我对她一直这样好,但她一直不懂我对她好。所以我还得继续对她好。”

    田嫂一直都咧嘴笑着,一句话也没有。她不是不懂,她只是不说,她就是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老田的呵护。她笑得很舒心很纯真。一个被男人细心呵护的女人,哪怕只是在仓库的活动车厢里煮饭,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只有被呵护的女人才有那种纯真舒心的笑容。因为她不用面对这个世界上的各种苛求与责难,那个男人用身躯挡去了世界外面的黑暗,只留出温情和舒缓给她。

    晚餐快结束的时候,凯瑟居然又问了一遍阿吉老婆的问题,但这一次,她居然问赶过来吃饭的老板,“老大,你见过的美女最多,即便如此,从背影上看到阿吉老婆这种18岁一般的背影,你是不是也忍不住想要去强暴她?”

    西餐馆本来就安静,凯瑟这句话让环境更安静了。
    在昏暗的餐馆里,阿吉老婆也没有取下她的墨镜。所以她依然没有表情,就算有,也没有人能看得见。

    老板却显得有点生气了,提高声音对着凯瑟说,“女人有各种各样的美,胖得像你这样的叫丰满性感,瘦得像阿吉老婆那样的叫苗条仟细。要是男人看到漂亮的女人就想强暴,你也危险啊。”
    哈哈哈,大家突然爆笑起来,也不知道是谁带头开始笑。惹得餐馆里的人都回头看着这群不顾礼仪的中国人。

    吃完之后大家回到酒店就进了自己的屋子。郊区的秋夜里又冷又静。我突然有点想念黑咪咪,其实她应该算我的家属,我应该带她一起来郊游的,我也可以不顾面子把餐馆的餐前面包打包带回来给她吃。
    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

    不知道到了几点,我突然惊醒过来,有种非常奇怪的感觉让我心惊肉跳,而我身处的这个旅馆四周依旧处在黑暗和沉寂之中,我使劲按住快要跳出胸口的心脏,仿佛要将它压回到原来的位置。
    我在黑暗中不停的安抚自己,最后我开始练习“拥抱自己”,终于让自己平静下来,我躺回床上准备再次入睡。但这时候,我的房间门却咚咚咚地被人敲响。


    我哆嗦着坐起来,打开电灯,看了看床头的电子钟,已经是午夜2点,谁会在这时候敲我的房门?

    屋子外的人开始不耐烦了,一边敲一边轻声说,凯瑟,开门,是我,我是阿吉,我有事找你。
    我听见是阿吉的声音,就起来把门打开,给门口醉醺醺的阿吉说,“凯瑟另外开了一个房间,没有和我住一起。”
    阿吉不肯相信,他使劲推着门要进来,“凯瑟,我给你说,我找你就是想借一本书,我睡不着想看书,你能不能把你包里那本书借给我看。”

    我拦不住他,只好由他进来,他看见另一张整整齐齐空无一人的床,也愣住了,他随即进厕所去看了一眼,确认凯瑟不在屋子里之后,充满歉意地给我说,我真的是找凯瑟借书,没有别的意思,你能不能告诉我她在哪个房间?

    我满脸无辜地告诉他,我不知道凯瑟 住哪个房间。
    没想到阿吉扑通一声给我跪下了,“求求你告诉我她在哪个房间?我想看书,我真的就是想看看书。”
    我彻底糊涂了,平日里倨傲精明的阿吉居然跪着求人告诉他凯瑟的房间号。
    我确实不知道,不然我一定会告诉他。

    他最后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我刚关上门转身,就看到我放在床头的那个象牙葫芦,开始不停地闪着幽蓝的光。


    (待续)

    末世(21)阿吉之死
    (2014-10-29 06:59:05) 下一个

    上一次看到它发出这种幽蓝的光是18岁那年我和赞堆在一起,他去追逐那些被邪灵附体的藏獒。他离开之后这个葫芦成了我想念他的唯一证物。我几乎都忘了这个葫芦还有闪光的功能。

    我盯着闪烁的葫芦不再有睡意。我的脑海里开始出现赞堆那圆乎乎笑眯眯如同弥勒佛般的脸。
    直到天亮,葫芦的光早已消失。我才晕乎乎地睡下去。

    我刚躺下不久,门再次咚咚咚地响了起来,我疲惫不堪地打开门,发现门口站着很多人,除了公司的那些人之外,还有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老板也站在旁边。

    看我一脸茫然的样子,老板开门见山给我解释,“警察要询问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因为早上酒店的人发现阿吉死在花园里,酒店报了警。警察已经查询过我们所有人了。”

    我因为彻夜未眠本来就虚弱不堪,这个消息更是让我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那个挺着大肚子留着大胡子的警察面无表情地问我话,老板在一旁当翻译,“你昨晚最后一次见到阿吉是什么时候。”

    我有点犹豫,我该告诉他们我昨晚半夜两点的时候才见到阿吉,他敲开我的房间门说他要找凯瑟借一本书?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有个警察匆匆走过来对询问我这个警察说,“我刚才调了酒店的摄像记录看了,死者在进入花园之前最后进过的就是这个房间。”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我。
    大家都看向我的时候,我还懵然不知,因为我没有听懂刚赶来这个警察说了什么。老板又给我翻译了一遍,我才惊觉问题大条了。

    这么说能提供的证据里面,我是除了凶手之外见到阿吉最后一面的那个人。不过如果不能找出凶手的话,我难免就是凶手嫌疑人了。
    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凯瑟,阿吉最后给我说的就是要找到她。

    这下我毫不犹豫加上迫不及待地把昨晚发生的从阿吉敲门开始的每一个细节都反反复复地告诉大家。唯一没有说出来的是我那个象牙葫芦闪光的事情。

    问完我的话之后老板又叮嘱说,警察要求大家最好都呆在酒店里不要外出,等警方处理完所有的事情之后才能离开。

    我突然想起来问,“凯瑟姐姐呢?她住哪个房间?”我终于想起来问见到阿吉最后一面时他迫切追问的这个问题。
    老板说,“凯瑟昨天晚上就回去了。是她老公亲自来接她回去的,她们回去的路上直接去了大西洋赌场,通宵达旦在那里赌博,她们现在还在赌场里,很多人可以为她作证。”

    我又想起一个问题来,“阿吉老婆呢?”
    老板居然又耐心地回答了我的问题,“她现在和警察在一起录口供。”

    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不带回警局去询问呢?为什么大家都要留在现场呢?
    这回没有人再回答我的问题了。

    我们一起到酒店的餐厅坐着,餐厅里有些面包和麦片牛奶之类的早餐,但我们都没有心思吃东西,大家沉默地静坐着,气氛沉重而窒息。

    整个上午都没有什么新的消息传给我们。旅馆里好像也只剩下我们这群人。我们都没有人敢走进游泳池旁边那个小花园,因为阿吉的尸体还在里面。听说在等什么人来鉴定。

    到了傍晚才听到外面有来人的声音,大家一涌而出去看热闹,有三个全副武装的警察走进了小花园,我认出其中一个来。他是约翰!凤姐的老公。
    约翰也看到了我,他向我点了一下头。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警察们终于把阿吉的尸体搬走,宣布结束了这次调查,大家可以自由行动了。想住的就继续住下来,想离开的请自便。
    大家一致围着老板说,我们不想看什么枫叶了,我们更不会在这里住下去,让我们连夜回去吧。
    老板说,bus和bus司机要明天才能赶过来接大家,大家要是想换家酒店我们这就安排。

    就在大家商量着换酒店的事情时,约翰走过来对我说,我要回纽约了,你要不要坐我的车一起回去?看约翰的表情,他好像是有话要对我说,我赶紧点头说好。
    突然阿吉的老婆走过来说,我也要回去,我可以坐你的车一起回去吗?约翰犹豫了一下,耸耸肩,也点头同意了。

    发表于 2014-11-5 17:58:41 | 显示全部楼层
    嘿嘿嘿,我已经偷偷到博克看到26了~~~~~~~~

    点评

    好看  发表于 2014-11-5 22:05
    发表于 2014-11-6 01:31:3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也看到26了, 嘿嘿.
    写得真好. 看到田嫂那段, 不禁想起我自己. 板娘的生活体验真是丰富而深刻.
    发表于 2014-11-6 05:04:45 | 显示全部楼层
    记号!回家再看!
    发表于 2014-11-6 11:41:57 | 显示全部楼层
    先补上前面的,才能接上茬。
    发表于 2014-11-6 13:52:29 | 显示全部楼层
    记号!睡好觉再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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