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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J妹妹,今天过了几把小说瘾 |
盼续! |
以后学习累了就来这儿看小说。 谢谢J‘M! |
难怪群组里就有同学想从郎中的小说里学中医,要是真的能一边看小说一边学中医该多好,嘿嘿~ 谢谢J‘MM的转载,辛苦了。 |
这么长篇!打印再看。。 |
看小说,学中医,也就郎中想得出来。 |
读着小说,学中医,那是多么愉悦的一件事! |
好看! 好看! 不光中医, 这华人社区的趣事内幕, 各色人种, 一样有意思. 喜欢郎中行云流水,自然流畅的手笔. 是我的那杯茶. 期待郎中接着写. |
本帖最后由 j'espere 于 2013-11-3 17:15 编辑 第二章 吃个花生也过敏 曲则全到联邦大楼办事,顺路就到雷小刚的铺子,喝他说刚托人从国内带来的新茶。 佐着中药混和的清香,新乌龙的浓郁有所收敛,喝入口更能体会出舌尖那种茶味迅急的转苦为甘的敛劲,曲则全眉宇大舒,频频点头。 “曲师傅,你治过花生过敏没?” “还没有。这边得花生过敏的不多吧?在网上看,好象美国加州那边常有这病。不过症状都是从西医角度去写的,不好说。” “我老婆教会里一姊妹,是二代移民,在这生、这长的。就得了这花生过敏病。随身得带那种治哮喘的喷雾器,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哦!你见过她发作没?” “见过,就前一个星期六,我老婆她们团契郊游。我家孩子都去,所以我也跟着去了。还不是我们这边BBQ,是另外一个较远的地方,上风头的BBQ油炸花生米,那味道飘过来,我们都觉着香,那女孩子闻到后,就先是呼吸急促,然后满脸红,接着脸上、手上起风疹样的团块,再就是抬肩喘吸,好在随身带了喷雾器,过一会儿就好了。我这才信,这世上还真有花生过敏的。” “那女孩子多大岁数?” “二十出头吧。” “当时出汗了吗?” “这一时还真没注意,我想想。……对,没出汗。映象中她没有出汗,没有抹汗。” “皮肤偏白,但不是那种白里透红,而是有点儿惨淡的白?” “没注意,好象是很白。不过挺漂亮的。” “都三孩子了!” “呵呵,我知道你是说我。生了孩子看人家女孩子长得漂亮还不能说,那也太虚伪了。有兴趣,我让我老婆帮你约那女的过来看看?” “行!你们约好了,打我电话,我过来看下。” 双方一直忙,一时都聚不到一块儿,等聚起时,都过了两三月了。还是在雷小刚的中药铺里。 曲则全静静地摸着那女孩子的脉,几分钟后,又看了看舌象,问了声:平时,你除了吃花生外,比如受风寒了会不会哮喘?运动量过大了会不会哮喘? 女孩子摇摇头,轻轻地说,“冷和运动都不会。但除了吃花生外,还有吃一些坚果也会,象核桃、瓜子、腰果,只是不会象花生发作得厉害和来得快。” “你只要喷了那东西,就能缓解?” 女孩子点点头。 “现在带了不?” 女孩子又点了点头。 曲则全回头对着雷小刚老婆林燕说,“那去超市买包花生来。” “啊?!”林燕和那女孩子都尖叫起来。 曲则全这才觉得女孩子是挺美的,特别是那双长着天然的长长睫毛的大眼睛,一眨巴一眨巴的,很是迷人。如果要是肝火稍弱点的话,两汪汪的水波不知道得要漾死多少男人。 “怕什么,大不了还可以CALL911,你不是带了那喷雾的吗?要不咋治?” “你哪能这样?”那女孩子用仇视的目光看着曲则全 “那就算了,你这眼光都能吃人了。要是以后你想治了,我们再来试下?可这万一要是你不注意,又吃了一个会让你过敏的,只是你原来从来没吃过的东西。而且比花生还厉害怎么办?” 都说基督徒脾气好,而从小在教会里长大的女孩子脾气就更好。换别人,早把曲则全骂得狗血淋头了,哪还会跟着大家一块儿去吃晚饭。 曲则全虽说移民加国也有五六年了,但就不习惯吃饭AA制,而且他也特心安理得的吃着别人买单的,也从不客气地回请别人。好在雷小刚也认识他几年了,知道他这脾气。 跟曲则全在唐人街吃饭是有好处的,好处之一,就那么几家还过得去的餐馆,不管去哪家店,别人要排队,他是不用排队的。基本上他走到门口,餐馆的老板或是老板娘都会主动出来招呼一声。 好处之二,但凡到餐馆总能碰到一些社团的大佬们,而这些大佬们常看到曲则全,都会过来打声招呼。而曲则全这人虽小气,但做人还是会做的,每每此时,都会介绍雷小刚的名字和铺号。这点对雷小刚很是受用,雷小刚一直就希望能加入到这些社团里去,从而能获得更多的客户资源。 要体现人人平等的概念,在北美是少有国内那种封闭包厢的。所以上座无非也就那种卡座而已,透明的落地玻璃窗,路人都能看着你露出大板牙准备啃根骨头。这点曲则全不在意,他很喜欢这种嘈杂的氛围,用他的话来说,感觉就象回到了国内的夜市排档。 林燕这次介绍了女孩子的名字:“Abby”。 “Abby,从《圣经》人物里直接取的吗?” Abby点了下头,轻声地说,“《圣经.旧约》里有个《撒母尔记》,其中讲到有个女孩子叫Abigale,是个聪明、美丽的女孩,最后嫁给了以色列大卫王。Abby是Abigale的缩写。” “哦!是聪明、美丽,可惜我不是国王,不过我假想我也有个国度,只是不知道你愿意成为我的国度里的王后吗?” Abby太习惯于这种直接的求爱了。在学校中,西裔男孩子从来不掩饰自己爱,一定会大声地在公众表白,但Abby都能很快地、坚决地sayno!这次也不例外。 曲则全笑笑,“这太不给我面子了。行,到时你要追我,向我表白时,我一定说……”喝了口水,故做停顿,“我愿意!” “其实你们《圣经》中说的‘道’,我感觉就是道家里的‘道’。道家认为,在万世万物没有形成之初,有一个有着自己的规律的、永不停息的、可以称为万世之母的,老子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叫什么,强行命名为‘道’。《圣经》中的‘道成肉身’,上帝是‘自有、永有’的,这些的中文词汇就借用了道家的学说来表达。在我观点里,认为真理是唯一的,万世万物必有一个生成之母所在。我们认为是‘道’,你们认为是耶和华。或许都是一个意思。”…… 接下来的时间里,曲则全又从“因信称义”、“拣选论”、“十字架的意义”等方面旁征博引、查经据典。《圣经》特别是《新约》部分的知识,让Abby和林燕惊诧。然后话峰一转,又从《圣经》中出现的乳香、没药等大量的中药材上,又引到中医理论和中医治疗原理上。特别让Abby一步步地放松了警觉,越来越觉得跟他聊得来,或是说,很喜欢听他侃。 饭后,在大家诧异的眼光下,Abby到超市买了包花生,说准备试一下中医药的神奇。 曲则全连忙叫雷小刚准备好一些常用的免煎药材,在平时运用时,曲则全是很不屑用这种从日本过来的“提纯”货。在他眼里,“提纯”的就是化学的东西,而中药的药材并非只有那“有效成分”才是有用的。但有时在做为应急散剂时,他还是接受的。 Abby吃了四五颗花生后,静静地坐着。大家都认真地盯着她看,看着她的反应。两分多钟的样子,Abby开始感觉眼皮有点痒,大家还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只是Abby开始挤眉弄眼,过一会,全脸、手臂开始自觉发热,然后是泛红,呼吸开始有点重了,手和脸更痒了,开始忍不住想要挠了,接着就抬肩张嘴而喘了。 曲则全让雷小刚快速拿日产的桂枝麻黄各半汤免煎成药,往里面又加了两勺麻黄和杏仁的免煎药粉,然后让Abby吃上几勺,用水冲服。 药后不久,汗似乎是多了点,但也不是很多,只是那开始准备要发起的风疹团导致手臂的一块红、一块白的印迹越来越不明显了,再接着Abby的喘息声好了很多,渐渐平息了。 Abby说,“好象是好了。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感觉身体不再热了,不象原来喷了雾,身体还是会热,会痒。现在好象也不痒了,身体里面反而觉得很凉爽了。” “还没好呢。这汗开始多了,而且有不止的倾向。小刚快去煎一剂桂枝汤原方,大枣用六枚,其余按原量。林燕帮忙去买碗粥回来。” “粥现在没卖的,要不我去超市卖罐八宝粥?”林燕问道。 “那就去银雨那要把米,自已来熬。” 桂枝汤要小火煎制,这快煎反而效果不好,所以这一忙活,也过了一个多小时,Abby的汗虽然不是那种大汗淋漓,但也是渗渗地总擦个不完。等桂枝汤喝完,再喝了碗麦片粥后,汗开始止了。曲则全舒了口气,脸上开始有笑容了。 Abby在后屋浣洗更衣后,穿着林燕的衣服出来,有点儿不伦不类,曲则全看了一会。才说,“哦!大妈级的衣服,在小女孩子身上还是穿不出女人味来。” Abby红了脸,抻了下衣服下摆说,“刚我又试着吃了几颗花生,是真的好了,现在一点反应都没。” “啊?!”这回是连着曲则全都惊叫起来…… ================================================= 桂枝麻黄各半汤 出处:《伤寒论》 23、太阳病,得之八九日,如疟状,发热恶寒,热多寒少,其人不呕,清便欲自可,一日二三度发,脉微缓者,为欲愈也。脉微而恶寒者,此阴阳俱虚,不可更发汗、更下、更吐也。面色反有热色者,未欲解也,以其不能得小汗出,身必痒,宜桂枝麻黄各半汤。 桂枝一两十六铢(去皮)、芍药、生姜切、炙甘草、麻黄(去节)各一两、大枣四枚(擘)、杏仁二十四枚(汤浸、去皮尖及两仁者) 右七味,以水五升,先煮麻黄一二沸,去上沫,内诸药,煮取一升八合,去滓。温服六合。本云,桂枝汤三合,麻黄汤三合,并为六合,顿服。将息如上法。臣亿等谨按,桂枝汤方,桂枝、芍药、生姜各三两,甘草二两,大枣十二枚。麻黄汤方,麻黄三两,桂枝二两,甘草一两,杏仁七十个。今以算法约之,二汤各取三分之一,即得桂枝一两、十六铢,芍药、生姜、甘草各一两,大枣四枚,杏仁二十三个零三分枚之一,收之得二十四个,合方。详此方乃三分之一,非各半也,宜云合半汤。 方证要点:热多寒少、汗不出或少汗、面赤身痒、脉浮 |
本帖最后由 j'espere 于 2013-11-3 17:16 编辑 第三章 你们中药科学吗 Abby原来常因为中国零食里有花生油成分吃着就出事,所以见中国产的零食都不敢碰。现在不再对花生等过敏了,开始肆无忌惮地吃零食,是下了班,就去唐人街买中国零食。一个月下来,脸上开始肥嘟嘟的有点儿肉了,更显着是个可人儿。 华人文化协会的会长关荣山请曲则全晚餐,餐后有他们协会操办的每两年一度的“蒙特利尔少数族裔多元文化节”的演出。这个演出曲则全很喜欢,算是华界侨团举办的演出中水平最高的。除了清一色的专业级华人文化表演外,还有爱尔兰、意大利族裔的专业级演出。每次演出多租用唐人街旁边的小意大利区一家歌剧院,而这家歌剧修建也是专业级的,可容纳一千人的歌剧厅内,一些有唱功的高手,常即兴不用话筒来不插电的表演。不通过任何扩音设备修饰的歌声,更显唱将水准。 前年曲则全看了一次后,这届早早地向关荣山打了召呼,说要看这演出。今年又逢和Abby相交,于是他准备带Abby一起看,虽然蒙特利尔这种高水平的艺术表演很多,但华人圈中如此高水平的,这是唯一的,远比一些同乡会、餐饮会组织的演出水平高几个档次。 曲则全怕到时反不好停车,五点钟准时在Abby公司楼下停车场接上她,就直接开到歌剧院的停车场,早早地占了一个车位。这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区,能找到停车位,远比多交点停车费要烦心得多。车停好后,两人轻松地从小意大利区走到唐人街。 圣劳伦大街(BoulevardSt-Laurent)南北纵向,把整个蒙特利尔市划分成东西两个大区,原来东区以法裔后代聚居,讲法语为主;西区以英裔后代聚居,讲英语为主。随着不断的有新移民的增加,这条以街道为划分的英、法语言区的界线也开始越来模糊,法语区内只会说英语的新移民越来越多,而英语区内也夹杂了很多只会说法语的新移民。 圣劳伦大街(BoulevardSt-Laurent)是横穿整个蒙特利尔岛,除有小意大利区和唐人街被横穿外的,还穿犹太人聚居区、希腊人聚居区。除了有着世界大牌服饰店外,更多的是带有各国风情的小吃店、小酒吧、小咖啡馆。葡萄牙的、意大利的、阿拉伯的、中国的、西班牙的、墨西哥的……,多元文化的融合与交汇就体现在这条长长的大街上。 到了夏天,这条街就是北美少有的“不夜街”。特别是小意大利区内的咖啡馆、酒吧更是热闹非凡。圣劳伦大街(BoulevardSt-Laurent)与圣凯瑟琳街(Sainte-CatherineStreet)的十字路口,曾是蒙特利尔最有名的“红灯区”,早先脱衣舞厅一家挨一家,近年来渐渐被赶出了市中心。剩下还在开的几家,到了下午五、六点时,总会有一些很帅的西分小帅哥在门口马路上热情地招呼客人。随着中国移民和游客的增多,这些小帅哥看见华人经过,只要有东张西望,看上去象是游客的,都会用还能听得懂的中文说,“卜要走,上面好看!幽脱衣户,偏一,卜龟。” 曲则全和Abby,到了绿玛瑙餐厅,看门口树着个大牌子,上面大大地写着“蒙特利尔少数族裔多元文化节宴会”的大字下面,写着小小的,但一定能看得见的“餐费,每人二十五元。” 华人侨团,只要有名目,就会办一些餐会,然后主办方会广发请帖。拿到请帖的,要注意这是加拿大,吃饭习惯AA制的,所以请帖上都有注明餐费多少元。餐费基本上也就保证主办方能收支平衡,并不能赚多少钱,何况以后的人情往来,多是相互捧场。而真正的算下来,各方都没赚到钱,全是付出,只是有人把这当成交际场,结识更多的人,扩大自己的潜在客户群而已。 曲则全走到关荣山面前,相互客气地彼此打了声召呼,关让自己的助理带曲则全到已安排好的位子上。相邻的是另一侨社大佬,陈鼎万老爷子,两人相熟,曲介绍Abby,陈介绍了身边另一侨团新贵,胡志强,某同乡会副会长,同时是某搬家公司老板。 胡志强的老婆颈部有块地方长癣,胡志强说是红斑狼疮。闲着也是闲着,曲则全就问他老婆。 “你这病好些年了吧?” “嗯,有个四、五年了。” “看的是西医?” “对,看西医。” “吃药吃了好些年了吧?” “吃了四、五年了。” “吃这么久还不见好啊?” “不见好。这病难治,不好治。” “这药吃了不见好,那还继续吃啊?” “不吃不行,医生说了,不吃会加重。” “那这么几年来,你是病情越来越重了呢,还是越来越往好的方向发展了啊?” “越来越重。” “你吃了也加重,不吃也加重,就没见好?” “嗯,那可不,医生说了,这病现在没得治。” “要不你停了西药,吃我几剂中药试试?” “这哪能停,你们中药科学吗?” “那是,跟西药比是不科学。哦,对了,问你一下,牛顿上星期又搞了条定律出来,你看了电视上播的不?” “我不看电视新闻的,法文我听不懂。” Abby实在是憋不住,偷偷地掐了下曲则全的胳膊,连忙起身往外面走,怕当场笑出来……。 等Abby回来时,宴会开始了,表演台上正好某烧腊店的老板,也是这个协会的副会长在致词。于是桌上有人说烧腊太肥腻,不能多吃,胆固醇太高。 曲则全喝了口饮料说,“跟你们讲一真实的故事,人物名呢就改一下。” 一听有故事,全桌人都静下来,听曲则全说了。 “二十年前,张麻子就爱就着一口猪头肉,抿那么一口小酒。 一天,老婆拿了张报纸来说:‘麻子,这报纸上说了,经科学研究表明,胆固醇高易得癌症,你这样吃法不对哈,把那猪头肉给戒了。’ ‘好!听科学家的,信科学、爱科学。我这就戒了猪头肉。’麻子还真就戒了,不再吃猪头肉了。 二十年后,不到五十的张麻子,坐在轮椅上,让老婆推出来晒太阳。老婆随手拿了张报纸给他看,他翻着翻着,一条新闻上写,‘有数据统计表明,患癌症者胆固醇值普遍偏低。胆固醇高者不易得癌症’。 这时候啊,张小麻子骑着自行车飞快地过来,顾不着一脸的汗,停车就喊:‘爸,不用愁了。我把咱家房子卖了,有化疗的钱了。’ 张麻子哭啊……发现没眼泪,只能干干地啊啊…… 麻子老婆说,‘看,小麻,你爹这高兴呢,我们有盼头了……’” 说完,大家都静了。过会儿,有一人说,“这胆固醇高不容易得癌症的报道,我前阵子看过,是美国的一家机构研究出的。” “这癌症啊!不化疗、不放疗又死得快,这化疗、放疗也死,还特痛苦。”陈鼎万说,“得了癌症,反顺都是死,可这花的钱啊,要是在国内,真的能让人倾家荡产。还是在加拿大好,有医保。” “这加拿大,得个病,排急诊都要十多个小时,也不好。”胡志强插进来说。 曲则全接着说,“唉、唉!我只是让大家别管胆固醇不胆固醇的。烧腊好吃,你想吃,那就去吃,要不我们副会长生意没得做了。” 众人笑笑,有人附和着说,“那是,那是,烧腊还是照吃。” 同桌上一侨领笑着对曲则全说,“我呢,中医也信,西医也信。只要看得好病就行。可这中医如何好,还真没法说。” “你这态度就是对的。”曲则全笑着说,“中医和西医,是两个不同的理论体系,你非要用西医的理论来评论中医,或是用西医的理论评价中医都是不对的。” “你自己是如何看的?”陈鼎万老爷子兴致很高,对着曲则全问。 曲则全放下筷子说,“比如,有家世界有名的日化公司,在北美和中国大陆各有一条同样的香皂生产线。这生产线设计上有所缺陷,一旦把产量稍提高点,会有很多空盒子包装起来。如果就这样直接整箱地给经销商,会导致自己信誉上的损失。 北美公司开了个会,然后安排了一个电器工程师和一个机械工程师合作,经过三个月,耗资二十万美金,设计出一个带X光的机械手。通过X光发现空盒,于是下指令把空盒里拣出来,不再有空盒装箱,问题解决。 中国大陆公司的车间主任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于是叫来机修工,一句话:下班前,给我搞定,不然明天别来上班了。机修工,在车间角落找了台电风扇,放在装箱打包工序前的生产线边上,用风对着经过的香皂盒吹,空盒子全吹掉下生产线,从而不再有空盒装箱,问题解决。 一边是电器工程师和机械工程师的黄金组合,加上雄厚资金的支撑。一边是只上过高中的农民工。自然论科学性,农民工差远了。 两边问题都解决了。集团老总,于是把工程师们和农民工都叫到办公室里,于是有了如下的对话: 工程师说:你在拣出空盒前能查出哪个是没香皂的吗?意识呢就是,你在治病前知道是什么病毒、什么细菌引起的吗? 这农民工说:我估摸着空盒子应该比实盒子要轻点。意思是,我看症状的表现,应该类同于什么什么什么的…… 工程师就不乐意了,接着说,估摸就行吗?你测了重量吗?到底轻多少?你做了风速评估吗?知道要多大的风吗?换成西医呢,就是问,做过药品分析吗?哪个成份有用你分析了吗?临床前你做过大量的动物实验吗? 农民工说不出啊,对吧。只能说,这还真没,不过我把空盒子拣出来了啊。 工程师又说了,捡出来了就行啊?你这是个例知道不?如果盒子里要装的只是一张轻轻的卡片,你这方法能行吗? 农民工这下说不出话来了。 工程师就高兴了,对着老板说,老板,你看,他这种方法很不科学。他的成功只是偶然的一个个例,是不能重复的,是经不检验的。 这老板呢,就是你自己了,就是病人了。他是说:嗯,对,我们要听科学的。这农民工还是回乡下种地吧。我有的是钱,有的是时间,我等得起科学的实验。还是说,我管科学不科学,这花钱少,处理得又快,我为什么不要,我非要花钱多,还要等到这药开发出来或是方法找出来,我才能真正解决,我拿我身体来证明我爱科学?我神经病啊?” 其实就如同英语和汉语一样,都是语言。你非要用英语的语法来检验唐诗是否工整,那是头脑有问题。你要是用古汉语来检验现代英语的语法规则,那同样是头脑有问题。同样是治病的,你非要用西医的理论,去检验中医的理论,却少有人认为自己头脑里有问题。 |
本帖最后由 j'espere 于 2013-11-3 17:16 编辑 第四章 让我看心理医生 曲则全刚送走一个来例行做方子调整的癌患者,就接到陈鼎万老爷子的电话,说他要带个人过来。曲则全就边上网,边在一边泡着茶等老爷子上门。 老爷子年少时移民过来,为早点拿到公民身份,就参了军。这加拿大的军队,一直就是“自愿军”。加拿大没有兵役义务,所有的军人都是职业军人或是“自愿”军人。加拿大公民中,有一大半是有法裔血统的。这法裔人浪漫是浪漫,当了军人,那组织纪律性也不见有好转,故而加拿大军队的战斗力那是不一般的弱。 加拿大向来是以美国唯首是瞻的。美国是世界的警察,但凡美国要打哪个国家,加拿大就会主动的出兵、出力、出钱,是美国最可信赖的跟班小弟。而且加拿大的领空也放开给美国空军来管,加拿大移民的是否恐怖分子身份审查也由美国的FBI代劳。 在加拿大,有个笑话。说国会议员们为一个决议案的通过,各方争吵数月,达不成任何协议。这时,总理出面了,在国会进行演讲,以便说服议员们通过这个决议案。总理就说了一句话,这个决议案,美国早就有了,并且一直在实施。于是此决议案全票通过。 话说,在韩战时期(中国大陆称为抗美援朝时期),中国派出了“志愿军”,而加拿大是派出了“自愿军”。当第一批加拿大士兵在日本码头上休整,做准备上战场前的放松,碰到一群美国兵。当美国兵得知所有加拿大士兵全是“自愿”加入这场战争的,都惊问,“你们脑袋傻了吗?” 还就这群傻“自愿军”里,最有战斗力的一个营,在轮船穿过浩瀚的太平洋,到达日本港口准备靠岸,做战前休整时,因为纪律性太过疏松,随船军火没有安全摆放并锁紧。在船靠岸时的一个小小撞击,引发连锁爆炸,以至于这个加拿大“最有战斗力”的营,还没上战场,就因为非战斗减员而只能全营伤兵返回。有次曲则全就很好事地问陈老爷子,陈老爷子笑呵呵地说,他们那时就因为太差劲,而把美国派来训练他们的教官给气得自己打自己。 这次老爷子带来的朋友,其实是他“战友”姜老的儿子。陈老爷子和姜老爷子,在侨界算是个人物。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十周年时,中加还没建交。当时是台湾的中华民国政府和加国政府有外交关系。陈老爷子和姜老爷子几个人举办了‘国庆‘活动,并且在唐人街刷红标语、插五星红旗,并成立了第一个左派社团,与其他社团“斗争”了数十年。 老姜(暂且这么称呼吧),估摸着有五十来岁。下车后,弯着腰,捂着小肚子,脸色苍白,气短,步履缓慢。曲则全迎上去,扶坐到沙发上后,老姜接过递来的一杯热茶,咕嘟一口就喝了下去,又自己筛了一杯,稍试了试水温,又咕嘟一口下去。 “这番佬医生害人啊!”老姜激动地说。 “老哥哥,别急,慢慢说。”曲则全给老姜又续了一杯,然后给陈鼎万也添了一杯。拿起冷水壶往茶壶里蓄满冷水,然后盖上盖,坐到电炉盘上。 “前年十一月,还是十二月的一晚上,我夜起撒泡尿。在快撒完时,我打了身激灵。这身激灵不同以往,感觉很冷,感觉从尿口有股凉气往小肚子里走,然后就小肚子冷、痛,再就感觉阳器要往里面缩,我吓啊。就拼命地拽着,拽着生痛生痛,就感觉往里面缩的力要小了点。我就吓得叫醒我老婆,她也没办法,就给我倒水喝。这热水一下肚,我就感觉舒服。一晚上,就不断地喝热水,用热水捂肚子。”老姜是个说话爱比划的人,这一边说话,还一边用手比划着,但多数是用一只手比划,而另一只手总会下意识地捂着小腹。 “天亮,到了上班的点,我就打电话约了家庭医生,就上他那看。他看了看我的阳器,又摸我肚子,又用听诊器听了听,然后跟我说什么事都没有。那时也怪,到了白天就没事,到半夜就发作。就这么把我打发回家了。”老姜喝了口水,又接着说:“那阵子,也不是天天犯,就偶尔晚上犯一下,白天又没事了。后来好一阵子都不犯,也就真以为没事。可过了秋天,又犯了,而且感觉更严重了,就又找家庭医生。这次家庭医生就安排我见了专科医生。然后是检查。排队检查就一个多月,那一个多月,天天犯。但检查结果什么问题都没,开始还怀疑是什么神经官能症,后面也排除了。最后专科医生和家庭医生,让我去看心理医生。他们都说,从解剖学角度来看,阳器是不可能缩到腹腔里去的。我只是幻想,是我工作压力太大,产生了癔想。” 看样子,让老姜最气的是,要他去看心理医生。也的确,是华人就反感看心理医生,认为只有精神病才要看心理医生。老姜自认自己是没有心理上的疾病的,但家庭医生和专科医生都认为老姜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产生了癔想症,怀疑老姜有抑郁症。那阵子可把老姜整得很是郁闷,甚至也怀疑自己是真的得了抑郁症,还吃了医生开的一些抗抑郁的药。 终于,有一天晚上,老姜发现阳器真的缩进腹腔了,真的只剩下一点点龟脑在外面。老姜气愤地找家庭医生,找专科医生。他们都承认老姜的阳器是缩进去了,这是废话,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见。但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治,于是介绍给泌尿科、神经科、内科等专科医生,几个月下来,吃药、打针、照电、什么都做了,还是不行。于是就找针灸师问问,有一针灸师说,这要找经方医,得要用附子的。就向陈鼎万打听哪有经方医,于是就找到曲则全这了。 曲则全说:“这缩阳症,其实在华人里,还是很常见的。特别是南方湿热的地方的人,如果一向肾阳虚或阳衰的人,或是长年肝脾不和、体寒的人。逢天气突然变冷、或是天气变冷,依然喝冷水或冷水澡,或受冷风,这肝经遇冷收缩,则男子阳器缩入小腹。女子,乳具缩入胸腔。在古医书上常见这样的病案,现代也有很多这样的医案。” “你看看,这中国人跟鬼佬不一样嘛。”老姜望着陈老爷子说,陈老爷子跟着点点头。 曲则全拿起老姜的手摸了摸,两手如冰,脉弦细紧实。然后问了下,得知阴囊、睾丸不痛。于是手书一方: 当归9克、枸杞三钱9克、小茴香6克、肉桂6克、乌药6克、茯苓6克、吴茱萸9克、干姜9克、香附6克 三碗水煎一碗。六剂,每天两剂,中饭、晚饭前一小时各温服一剂。 写完,然后对老姜说,“拿这去配药。你不用附子,因为你还没寒到脚抽搐。配药时,再买两盒桂附地黄丸,喝完六剂,再照着桂附地黄丸的说明书服药,服完为止。” 老姜历月余,诸病尽愈。 ============================= 暖肝煎 出处:《景岳全书》卷五十一。 “暖肝煎十五:治肝肾阴寒小腹疼痛疝气等证”。 方剂组成:当归二三钱、枸杞三钱、小茴香二钱、肉桂一二钱、乌药二钱、沉香一钱(或木香亦可)、茯苓二钱 用法:水一盅半,加生姜三、五片,煎七分,食远温服。 方证要点:肝肾虚寒证。睾丸冷痛,或小腹疼痛,畏寒喜暖,舌淡苔白,脉弦沉迟。 桂附地黄丸 出处:《金匮要略》 问曰:妇人病,饮食如故,烦热不得卧,而反倚息者,何也?师曰:此名转胞不得溺也。以胞系了戾,故致此病,但利小便则愈,宜肾气丸主之。 肾气丸方 干地黄八两、薯蕷四两、山茱萸四两、泽泻三两、茯苓三两、牡丹皮三两、桂枝一两、附子(炮)一两 右八味末之,炼蜜和丸,梧子大,酒下十五丸,加至二十五丸,日再服。 又称,八味地黄丸、金匮地黄丸 方证要点:少腹拘紧、腰酸痛、小便不利或常易虚火上炎。 |
第五章 感谢主 在Abby几次要求下,曲则全答应同她一起去她查经小组活动。曲则全知道,说是去小组活动,其实更多的是,让Abby的父母看看他到底是个啥东西,心里一直就发毛,但想着总得要见面的,就咬牙答应了参加这次活动,因为这次活动的主题是郊外野餐,曲则全想应该相对要轻松点。 说是郊外,也不是那种严格意义上的郊外,或许是考虑有些成员是搭地铁的,所以选择了绿线地铁终点Angrignon公园。Angrignon周围主要是以类似于国内的连排别墅,这儿称为TOWNHOUSE的房屋为主,夹着几栋公寓楼。华人移民,特别是九七年香港移民,很多置地就选在这儿。 Angrignon公园,在蒙特利尔很普通,就一般的绿地、小湖、小树林,在市中心这样的公园很多。地上和树上,不怕人的小松鼠、小鸟在蒙特利尔哪都能看得到,甚至在自家后院里都能,有时后院还会来捣蛋的浣熊和臭鼬。只是很多在DOWNTOWN上班或读书的人,把汽车停在这,然后转乘巴士或地铁,能省停车费或是找车时间。所以这家公园,相对来说还是比较有“名望”的,是一些野餐、BBQ的首选地之一。 这附近还有一个大MALL群,算是蒙特利尔主要购物区之一。北美的大MALL,基本上是只有一层楼或顶多两层楼,占地面积近万平米一间。而MALL前面的停车场,又是建筑面积的三倍到五倍大。北美时有传说有人冻死在停车场,就是这样的停车场。因为车内和室内都有暖气,很多白种人或黑种人是从来不买棉袄或羽绒服的。就穿个秋装,一下车就拼命跑往室内,或是从室内跑往汽车,而这边的汽车多数都是可以遥控启动并制暖的。有些人在快要下班时,站楼上办公室窗户边,用遥控对着自己车子按一下。预热个五六分钟,下班了奔向汽车,打开汽车里面温暖如夏,而且也能马上就走。要是哪个粗心的家伙,奔到汽车前,发现钥匙忘了带,又奔回办公室或室内,因为前面跑得太快、太猛,后面再跑回去时,没力气了,就这样慢慢回去时,身上刚又出了汗,就很有可能给冻死在半路上了。 前阵子,中国南方的冰灾消息传来,又听Abby讲蒙城98年冰灾的惨象,曲则全感受到,这儿真万一是再来个冰灾,或是大停电,冬天真会冻死人的。趁换季打折,狂买了五、六件大羽绒衣和羽绒被放家里和车里备着。 曲则全和Abby事先在超市里买了些水果和一些蛋卷啊之类的零食,到了那儿Abby教会里的弟兄姊妹们都已经围坐在一起唱圣诗了。众人友好地对他点头笑笑,招呼他们坐下后,身边的人递过来一本已经翻好了的圣诗本。 曲则全对圣诗不反感,对唱圣诗也不反感。因为学中医就是跟着道教的道士学的,道教的仪典比基督徒们的仪式多多了。只是内心里感觉有很多目光在盯着自己,背上的汗毛孔不由自主地张开,悄悄地湿润起来。接着几篇圣诗结束后,由曲则全身边的一中年男子领祷。祷告完毕,众人开始自由地拿起自己爱吃的食物。这时中年男子轻声地问曲则全,是不是会不习惯这种要唱圣诗和祷告的礼仪。 曲则全笑着说:“不会。因为一个虔诚的信徒唱圣诗,是一种从内心里由衷发出来的感叹。从中医理论来说,唱为脾所主,由内心发出的赞美歌声是健脾的,而中医把脾是做为人的后天之本,也就是出生以后身体好坏的关键。” 中年男子,脸上挂满诚意的笑容,伸出手对曲则全说:“你好!我叫张宏恩。” 曲则全也笑着伸出手,两人握住手后,曲则全说,“你好!我叫曲则全。” “《道德经》上的‘曲则全、枉则直’的‘曲则全’?” “对。家中父辈是中医,喜《道德经》等道家理论所以取了这名,而且很小就送到道观里跟师学医。” “哦,是道医。道医和中医有什么不同?” “我个人的理解,战国时,有医家、阴阳家、道家等各自发展,虽然百家学说均源于易与河洛,但各自阐释不同,理论不同。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儒家一家为大,读书人要功名利禄,就只能选儒家。而原来的道家也好、阴阳家也好,为了要继续发展下去,只能选择虽不能为仕,但社会又不能缺少的医家进行融合。道医来源于道家学说、阴阳家学说和医家学说的融合。而世医也多称为中医,多是儒者求功名不成,在‘不为良相、便为良医’的思想而改行而成。儒医更追求的是阴阳理论的解说和推理,而道医走的是大道至简的路子,不去过多地关注空洞的理论如何解释,更多地关注如何找出病情发展的规律变化,从而总结治疗的准则和法要。” “这中医有趣,可真不好学,条条框框这么多,看电视里的《中华养生》越看越不懂。现在该吃什么都怕了,不知会升还是会降。”旁边一中年女人说。 “简单啊。中医其实只是帮助人的本能反应的。当你想要吃什么,你脑海中第一个映象的,就是你身体本能需要的。” “这么简单?有时候,我会被看到的美食诱惑,比如东坡肉,可是心里又知道不该吃。该怎么办?”那中年女人接着说。 “东坡肉在提醒你,你肚子里没油了,再不加点油,你大便会干燥难下了,会得痔疮的。呵呵。”曲则全笑着说。 那中年女人,瞪着个大眼睛看着曲则全说,“这,你怎么知道的?就这么把我的难言之隐这么大喇喇地就全挖出来了!连脉都不用把?” “脉诊是四诊之未,你刚说你的情况,可以算是问诊,再加上我能看到你,以及听得到你说话的声音和语调,这望、闻、问都有了,自然不用脉诊也能知道,这就是中医。”曲则全笑笑说。 “那你说下我!”一个略有点儿胖胖的年青女孩快嘴说道:“我从小就超爱吃苹果,每天最少要吃六个以上。曾经最多的一天吃过三十个。那我是为什么?” “喜欢吃苹果啊,说明你怕冷,但又有胃燥,你也怕干。早上起床时,你嘴会觉得干,牙齿会感觉有层粉。如果有较亲密的人在身边,还会提醒你有口臭。”曲则全对那胖胖女说道。 “Abby!我唯一的秘密都让他公布了!” “不算秘密,其实我们都知道,只是你不问我们都不好意思说。”Abby还没开口,胖胖女身边的一男孩子抢先调侃道。 胖胖女啊呀一声,然后就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去追打那出声的男孩子了。 “听说你把Abby的花生过敏给治好了,很厉害啊!”那个有痔疮的中年女性说,“这种花生过敏,一般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在我们这代,以及在我们上一代在中国生活的华人,很少有得什么过敏症的,就是听都很少听过有人得。”曲则全说道。 “是啊!原来以为只有西人才会得,没想到来这后,华人的孩子也有会得的。”对面一中年男子说道。 “在我来这后的临床来看,凡是得过敏症、过动症、营养不良等病的孩子,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摊上了一对不会做饭菜的爸妈。去超市买菜,只挑会做的买,而且会做的加起来也不多。要是家中想请客吃饭,一半的菜是订的熟食或是外卖。孩子挑食是天性,再加上父母提供的日常菜谱花样太少,自然吃的品种更少。从中医的角度来看,吃得东西越杂,体内五行越趋于平衡。西医营养学的角度来看,吃得东西越杂,身体的抵抗力也越强。” “是吧!是因为你不会做菜,做的菜难吃,所以Abby才会有过敏症。”中年男子对身边的中年女子说。这时,曲则全才想起,Abby的爸妈都在的,不由的紧张起来。 “你还好意思说。人家小曲是说,摊上了一对不会做菜的爸妈,你也有责任。”Abby妈妈笑着对Abby爸爸说。 “小曲,你烧菜不错?”Abby爸爸尽量地用和气的语调问。 “叔叔、阿姨好!”曲则全摸摸头说,“中药的发明,是中式烹调的祖师爷发明的。中药方的组成,其实就是五味的搭配组合。一个好的中医师,必须应该首先是一个过得去的厨师。我刚登陆时就在一家中餐馆做帮厨然后再做厨师。” …… 晚上十点,Abby来电话,曲则全,连忙问她父母的意见是什么? Abby呵呵地笑着说,“别紧张。我爸妈暂时对你的初步映象不错。不过你不许骄傲,要继续努力。” “哦!感谢主!赞美主!”曲则全大舒一口气,兴奋地叫道。 “哈哈!你也准备信靠主耶稣?”Abby问道。 “还没。刚只是个感叹!” “呵呵,不要紧张,神会等你真心信靠他的。” 神拣选了我,可我真的会依靠他吗?曲则全在内心中问自己。 |
本帖最后由 j'espere 于 2013-11-3 17:17 编辑 第六章 妇人梦游 每年三月中旬的第一个星期六,是爱尔兰人传统的St-Patrick‘s-Day(圣帕蒂克日)。但凡有爱尔兰后裔集居的地方,这一天就有盛大的花车巡游。北美最初的殖民者就以爱尔兰人为主,故而这一天,几乎北美所有的城市都有巡游,蒙特利尔虽然是以法裔后代为主,但依然有相当比例的爱尔兰后裔,这一天不但是爱尔兰后裔的节日,在这座多民族聚居,多元文化受政府扶持的城市,同样是各少数民族盛大的节日。 蒙特利尔的St-Patrick‘s-Day花车巡游,更象是多民族多元文化的展示,各种族、各民族,各个时期的老兵、都纷纷走上街头展示自己独有的文化特色。在这座零下气温长达六个月的城市,这一天,也代表着春天的到来。号称一年总共有七百多个节日的蒙特利尔,也拉开了新一年的各种庆典、巡游、表演的序幕。在各族人的心目中,已经不再是一个记念天主教圣徒或是爱尔兰人依靠耶和华的开端的日子。 曲则全和Abby在游行的终点PLACE-PHILLIPS(飞利浦广场)看完最后一个方队,跟着散开的人流往Place-des-Arts(艺术广场)方向走,准备从那到唐人街喝茶,刚好碰到雷小刚夫妻俩带着小儿子。 “正准备找你。我有个病人的病情比较复杂,想请你出手帮忙诊治一下。”雷小刚牵着自己的小儿子,“快叫叔叔、阿姨好。” 小家伙害羞地钻到雷小刚和林燕两人中间,抬着头怯生生地望着曲则全和Abby笑。曲则全摸摸小家伙的头,问道:“大致什么症状。” “华人妇女,五十多岁。前阵子开始,到晚上就开始说糊话,时而高歌大笑,时而哀号哭泣。深夜睡着了后,家人说还会梦游,会从楼上走到外面后院,在后院椅子上坐着到天亮。家里人不敢叫醒,就在旁边悄悄地跟着。日子长了,家人太辛苦。主要是因为这妇人办的是探亲签证,说是过来帮忙带半年孩子的,当时没有买保险,这就想看下中医能不能让病情减轻,下个月回国再治。” 见曲则全没说话,雷小刚继续说,“我针了内关、大陵、神门、太溪。药用了百合地黄汤,一星期了,家属反映,效果不明显,每晚还是老样子。想问下你,如何看?” “百合地黄汤治虚证,走血分的,必须是生地黄汁才有效果,这边生地黄难买,估计你是用了干生地来煎汤。百合病,一般会有精神恍惚,感觉看上去就是那种行尸走肉一样的。而脏燥,有点象你说的,但也不能肯定。”曲则全敛着眉说,“如果是脏燥的话,应该会有打哈欠,伸懒腰的动作。或没有这些动作,但看上去动作和正常人要做那种正常的动作没什么差别,有差别的就是正常人不会无故地高呼、高歌或大哭。” “好象是有打哈欠,看来是脏燥。干脆到我诊所去吧,我叫病人家属把病人马上送过来看看?当面确诊下的好。” 曲则全看了下Abby,Abby正和林燕聊得热络,根本就没听他俩说什么。曲则全刚要开口问Abby,雷小刚抢选说话了。 “Abby,别站街上了,上我诊所去聊,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Abby,刚要说什么,林燕一把拖着她就走,说,“让他们聊去,我们去LA-BAIE(蒙城一间类于国内小资女人爱去的时尚卖场),今天有打折。” 曲则全摇摇头,对着雷小刚苦笑一声,“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俩口子,天生一对雌雄大盗。” 雷小刚哈哈一笑,推了儿子一把说,“快跟你妈妈去,让她给你买玩具。”然后从裤兜里摸出电话,另一手拍了拍曲则全的肩膀,就朝唐人街走去。 到了雷小刚的中药铺子,雷小刚搬出茶具,边烫杯煮茶,边跟曲则全说,“不怕你笑话。上个月,我也大胆地接诊了个花粉过敏的。不是看你给Abby治花生过敏,就那么三下五除二给解决了,所以我也按你的方法做。没效果,汗当场出了,那风疹块是慢慢消了,可病人还没回家又犯了。病人说,还不如用西药,西药最少还能保十来小时不犯。当场我脸都没地搁。” 曲则全笑着说,“我师傅是道士,教了我作法的。你不会作法,所以不灵。我当时悄悄地念了咒的。” 雷小刚看着曲则全,初有点儿相信,但看他那笑就不地道,感觉就有猫腻,于是说,“你就别忽悠我了。晚上吃饭时,我拿瓶五粮液出来喝,你就把那窍门说一下吧?” “哟!有好酒,早不拿出来。这儿想喝瓶好酒,还得上网站跟带酒的人约好时间、地点,跟特工接头似的。” “本来酒就不允许私卖,那是违法,是走私,你买也是犯罪。” “我说你怎么老有人帮你带东西过来?你不会也跟那些专做国烟、国酒的人一样,骗人带货过来,然后自己转卖的吧?”曲则全纳闷着问。 “我至于穷到要做那种缺德事吗?林燕的姐姐现在专跑上海到加东这条旅游线路,所以每次过来就帮我带点儿国内的东西。反正她要到蒙特利尔,还得在这住两晚,这不顺路嘛。”雷小刚有点儿急,解释着就有点儿大嗓门了。 “别吼我,呵呵。我胆小,我信你行不?”曲则全见水烧开,很熟练地拿起壶,将水加入茶盅,接着又加了一壶冷水,坐到电炉盘上。用一盖子压了压茶,然后用长聂夹起茶盅,用第一泡茶浇浸茶杯。 “那就快说窍门在哪?别再把话题给岔远了。”雷小刚急着说。 “你让我怎么说啊?首先四诊资料这么不齐备。就光说一个过敏,就能用桂枝麻黄各半汤?我问下你,那人喘不?” “不喘。”雷小刚摇摇头说。 “是啊!不喘,你为什么要用麻黄和杏仁?是不是,皮肤干燥无汗呢?” “不是,不干燥,额头上有油。”雷小刚说。 “额头上有油,那为什么要放麻黄和桂枝呢?这不是解表发汗吗?有汗还发什么汗呢?” “哦,那意思是,桂枝麻黄各半汤,就治无汗、有喘的过敏证?” “不是。” “那是……?” “是用来治,因为身不大热,不得汗出,从而有微喘,并伴有身痒的。” “你的意思是,这过敏症还得辨证,并非一个方子能通治所有过敏?”雷小刚问道。 “那是自然的。我曾看过一本书,刘渡舟老先生,就用小柴胡减加治过一例风疹过敏。这风疹就是个或然症,一般不在主证里。Abby的花生过敏,主要是她的营卫不和,当时如果是有汗、多汗无喘的话,或是光一个桂枝汤就能解决。还有的人的过敏证,是少阴证,得用麻黄附子细辛汤,这也是有名家医案的。” “中医辨证难,我还是想得太简单了点,以为是过敏就可以用桂枝麻黄各半汤。” “你是学西医再转中医的。很多中西医结合的,也会有这种套公式的想法。比如现在但凡报出一个西医诊断出的西医病名,立马就会有人说出,这个病在中医里有多少种分型,哪种分型用哪个方子,或是哪些药为主。” “对啊!难道这是错的?现在很多中医博导写的书,都是这么写的。” “这些博导,我想应该是拿烧杯试管,比拿三个指头去诊脉的次数还多吧?”曲则全拿起烧开了水的茶壶,倒水进茶盅,然后分好杯,拿起一杯放鼻子上闻了下,然后喝了口,抿了抿嘴,又接着喝完,再闻下杯子。“你是学西医出来的,我问下你。你们西医开药,是不是血压值多少就用什么药,血糖值多少又加点什么药,白血球多少,再加点什么药,全部定成公式,拿起化验单,把所有检查出来的数据直接输入电脑,然后数据库得出一个精确的剂量的药品组合?只要有好的检查设备就行,医生有不有无所谓。” “当然不是。是医生综合判断检查结果后,开出药方。” “你做西医时,都知道不能死搬、死套。都知道要不断地去跟踪最新研究,以及别人医案,和总结自己的经验。那为什么,你做中医时,就非得要中医必须要有标准化、公式化?就欺负中医不是洋人发明的?” “呵呵,那是。就因为中医不是洋人发明的,所以不科学。”雷小刚也笑起来。这时,病人由家属带着进来了。他们停了话,一同走向诊桌。 病人此时,虽有疲态,但未发作,神志清醒。自诉:汗多,口干、肋痛、大便一向难下,有时心烦,全身如有蚁行。 家属诉说,每晚必有夜起,睁眼行走,眼无旁人,但走路、开门、绕障碍都如常人。每次梦游,都不走远,就开后门,独坐后院的椅子上,不发一句言语,到四、五点,天亮之时,又自行回去睡觉。睡醒后,对梦游一事没任何映象,也不记得晚上做过梦。有时,如果外面下雨,走到门口,还自己会不再往前,转身回床,很是奇怪。但家属因在国内,常听老人说,逢梦游之人,切莫唤醒,否则会精神失常,所以家人只好轮班跟随,而不敢唤醒。本是家中刚生小孩,请她来帮忙带孩子,不想反而夫妻二人,只得双双再次申请产假,除了不担心母亲出事,更担心母亲会害死新生婴儿。 原本是申请团聚移民被拒,只得改为申请探亲签证,想在签证有效期内,再转而申请团聚。所以当初为省钱,就没办医保,不想得病。去医院随便检查下就得要七千多,根本看不起,所以想用针灸或中药,不能治愈,最少能控制就行,不然这样上飞机也上不了。 曲则全听完两人陈述,再色脉合诊得,脉弦细、舌质干、舌底少津、苔薄白。书方:淮小麦9克、甘草9克、大枣6枚,三剂。 三剂后再诊,病人家属告之,不再梦游,但还会时有大笑或大哭,只是比原来次数少,持续时间短。雷小刚电告曲则全,曲在原方基础上,再加茯神、远志、龙骨、牡蛎各9克,服三剂。 三诊,不再有大笑,大哭,但仍时有心烦,多语及夜寐不安。处方:淮小麦9克、甘草9克、大枣6枚、当归9克、白芍9克。服五剂愈。 ======================== 甘麦大枣汤 出处:《金匮要略》 妇人藏躁,喜悲伤欲哭,象如神灵所作,数欠伸,甘麦大枣汤主之。 甘草小麦大枣汤方 甘草三两小麦一斤大枣十枚 右三味,以水六升,煮取三升,温分三服。亦补脾气。 方证要点:虽行为失常,但动作不似无神之状,见疲乏常哈欠,但不似昏然无知觉状。 |
本帖最后由 j'espere 于 2013-11-3 17:18 编辑 第七章 天下第一方 头天晚上,曲则全看书看到很晚,早上十点多,依然躺床上。电话铃响,翻了个身,用被子蒙着头,想继续睡下。可铃声不依不饶地一直响下去,看来是有个什么事儿,曲则全只有起身,寻声找到睡前乱丢的裤子,摸出手机。 “喂,曲大夫,你好!我是张宏恩。”曲则全刚按下接听键,那边就响起急促的说话声。 “就是和Abby一个查经小组的,上次郊游时我们见过面的。”张宏恩解释道。 “知道,你说名字我就想起来了。有事吗?” “没影响你休息吧?” “没有,没有,已经起来了,你说吧。”曲则全抹掉眼角的眼屎油,从床头柜上拿起眼睛戴上。 “是这么一回事,我老婆前几年得了个怪病,就一半身子出汗,一半身子不出汗。上医院检查,没查出什么大问题,也吃了些药,不见好。因为也不是什么大病,所以就不是很在意。可最近几天越来越加重,想问下中医能不能治?” “这要看,是上下半身不同,还是左右半身不同。但不管是哪种,在中医来说都很简单,都好冶。” “啊!我老婆是左右半身不同,那我把她送到你那去,还是我上你家去接你?” “你知道我家地址啊?那就直接来我家吧。” “行,我大概十多分钟后到。”那边说完就把电话挂了。曲则全拿着手机看了一眼,笑笑,摇摇头,随手放口袋里,就准备做点什么先填个肚子。 不到十分钟,曲则全刚喝完一碗麦片粥,门铃就响了起来,看来两家所住不远。曲则全打开门,迎接张宏恩夫妻俩到客厅兼接诊室坐下。 曲则全搭了下张宏恩老婆的脉,脉缓而略浮,于是心中了然,回头看了一眼挂墙上一个华人超市随购物赠送的挂历。 “你这病,在中医里称为营卫不和。这要说通俗点就是阴阳不和,气血不调。西医会认为是内分泌失调之类的。”曲则全淡淡地说。 “暂时排除了是内分泌失调,认为是植物神经紊乱。”张宏恩老婆说,“我在国内也是学医的,来这边就做了护士。在国内时,也看过此类病例,多会发展成脑中风偏瘫。所以有点比较紧张。” “哦,这点不必过分担心。从中医的角度来看,你这种半身偏汗、有风湿的、痛风的、中风偏瘫的、甚至肥胖浮肿的,都属于那种体内有湿的,如果都碰上营卫不和,就会有半身偏汗或是中风偏瘫。”看着张宏恩夫妻俩脸上的迷茫表情,曲则全接着说,“这还真不好解释。这么说吧,打个比方,有你这种病的人,和得中风偏瘫的人,属于一类型的,但并不一定是有你这病,以后发展就一定会成中风偏瘫。也可以说,中风偏瘫的也不一定在前面就都曾经有过偏汗。” “哦,是不是可以这么说,有偏汗的,会比没偏汗的人更易中风偏瘫?”张宏恩问道。 “没有,没这一说。就这么解释吧,这营卫不和,你们就粗略地理解阴阳不和。要不你们就干脆理解成全身各系统功能紊乱,这呢,可以发展或是被感染成任何病,而非中风偏瘫一定是由这半身偏汗发展而来,或是半身偏汗将来一定发展成中风偏瘫。”曲则全说完看着他们夫妻俩。 两人点点头,同声说,“哦,明白了。” “你这病,为什么最近加重,是因为前两天是中国农历的春分。我们中学都学过地理,明白阳光直射地球的点在南北回归线来回移动,从而有了春、夏、秋、冬四季的更替。春分点和秋分点,太阳阳光直射在赤道上,于是昼夜平分。我们在蒙特利尔因为所处位置纬度过高,所以不很明显,如果在国内河南、陕西中原一带,这种昼夜更替变化就很明显。中医里,把这四个节气日称为‘两分两至’,春分、夏至、秋分、冬至。也称为一年中的‘四时’,是阴阳交替的日子。在这四个日子里,对于一些重症患者来说,如果病情加重,则预示病难治、难愈。如果病情减轻,则预示病易治、易愈。而这四个日子的前后几天,也是医院和殡仪馆一年中最繁忙的时间。” “这点还没注意。不过感觉上,是会有时间突然病人增多,或是病人死亡的增多的日子,但具体对应哪天,没去注意。”张宏恩老婆说,“我的病情加重,是不是预示,我这病难好,不能治愈?” “呵呵,这点你不用担心,你的病属于表证。换句话来说,就是中医里最轻的病。如果不是春分日加重的话,你这病也就一剂、两剂就能治愈。而现在加重了,则可能要三剂到五剂才能治愈。”曲则全轻松地对他们说。 “一剂、两剂?最多五剂?是临床治愈,还是彻底治愈?”张宏恩老婆问道。 “这个病,只要当时治愈了,以后在日常生活中注意下,就基本上不会再犯。它不属于先天之疾,不是遗传的。也不属于情志之病,得靠自身心态调整的。就是一个普通的中风邪而已。” 说到“中风邪”一词,看到张宏恩夫妻俩面部又有紧张表情时,曲则全忙解释道:“中医是上古时代就有了的。上古时代,是没有温度计的,也就不会明白有温差这一个概念。我们在蒙特利尔,都会有一个感受,那就是在冬天或是盛夏时,走到地铁站门口,会突然感觉有股强风迎面而来,甚至能把人给吹倒来。但只要多往地铁里走点,或是多往地铁外走点,这风会突然没了。其实这风就是温差巨大而产生的。而这种风,就是中医里的‘风邪’。” 顿了下,曲则全又接着说,“中国人生了孩子都要坐月子。有的老人说,不要受风哈!于是把房间给全闷起来不透一丝风,一个月下来,房间臭气熏天,产妇依然是身体没调养好,甚至心情变差,有了产后抑郁。就是不明白这‘风’是个什么玩意。其实只要注意产妇和初生宝宝,休息的房间和整个屋子或是室外,温差不要太大就行。因为产妇生孩子气血两亏,皮肤就会松弛,汗毛孔就会舒张不闭。如果温差变化太大,于是这寒气就从汗毛孔里到体内了,这就是‘中风邪’。所以产妇坐月子,只要注意产妇所处的房间与客厅,甚至室外,只要温差变化不大就行,可以经常开窗换气,和适当的在屋内走动,或是室内外温差不大时,也可到室外走走,只要不累着就行。而你的病呢,就是因为什么时候,出了身大汗,然后汗没干时,就突然因温差变化大,而‘中风’。因为现代科学了,空调、冷气、电扇都是可以人为地制造温差巨变的机器,让小区域环境变化加剧,从而得病。” “对。我是因为前几年有次感冒,吃了感冒药发了一身汗,又要赶着上班,就洗了个澡,开车时又用空调对着吹。后面感觉感冒更重了,一直治,后面感冒稍好了,就发现有这半边身子出汗的事。查了很多次,都没大问题,所以一直拖着。这次严重了,宏恩说他认识个中医,看下中医有没有说道,于是找你来了。听你这么一说,看来是找对了,真的能一剂或最多五剂就能治愈?”张宏恩老婆说道。 “能。因为这方子被称为,天下第一方。张仲景的‘桂枝汤’。” “桂枝汤不是治感冒的吗?”张宏恩问道。 “对,有汗的初起风寒感冒,就是用桂枝汤。但这个桂枝汤可解肌发表,调和荣卫,虽发汗祛邪,但又不损伤正气。”曲则全先对着张宏恩,又偏过头对他老婆说,“还有象你一样,常自汗出或时发热自汗出而不愈或是‘脏无他病’的营卫不和证,也要用桂枝汤在发病之前服药取汗,使营卫调和。” 曲则全进一步解释说,“用西医的话来说,这桂枝汤有双向调节的作用。它能发汗以止汗,发汗而不伤正,止汗而不留邪。在外它有调和营卫之功,在内则有调和气血之用。特点是以调和中焦脾胃阴阳为主,所以能调节气血、营卫等的不和。在《伤寒论》113方中,有桂枝的计41方,以桂枝进行加减的则不下29方。所以说桂枝汤是‘天下第一方’是不为过的。在临床中,桂枝汤是常用的方剂。” “中医太玄奥了点,没听明白。”张宏恩老婆笑着说,“不过我还是信中医能治病的。我刚参加工作时,我们医院就有个老中医,水平很高。象我们心内啊、大外啊、脑外啊之类的,有重症、急症解决不了的,都必须请那老中医来会诊。多数他都能几天内让病情趋缓或是治愈。后面他退休后,就渐渐不再找中医来会诊了,后面中医科基本就是摆设了。” “留一手不教,这是中国传统传承的弊端。”张宏恩很肯定的说。 “也不是。他儿子和女儿都中医学院毕业的,也都跟着他临床也跟了有十年,他不可能不教自己的儿子和女儿。她儿子和女儿后面都考了西医方向的临床医学硕士,也不是那种笨得教不会的人。”张宏恩老婆反驳说。 “现代的教育,是种标准化的教育,如果固守于标准化的思维,是很难学会中医这种全模糊化的学科。而且中医不象现代学科一样,是个单纯的学科,而是古天文学、心理学、环境学、医学等跨专业很广的各学科的综合。有师傅教,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相对于自学的人来说,可以少走很多弯路。但并不是说,自学的就不能成才,也不能说,有师傅教就一定成才。” 曲则全笑着,接着说,“其实现代教育也一样。在家自学所有教材,也能学得会,到学校听老师教也学得会。同样是听老师教的,也同样是很认真听讲,并都很积极地做大量课后作业的,最终也有考不上大学的。我们一般把这类人归于,理解能力差。而对中医理论的理解,比对其它学科的理解,相对于我们现代人来说,更难点而已。” …… 后,果五剂,张宏恩老婆的偏汗之疾,痊愈。 ========================= 桂枝汤 出处:《伤寒论》 原文引用太多,不转载。 方证要点:1、头痛、恶寒、有汗。 2、它脏无病,自汗、易汗。 3、脉浮、有汗 4、下后,外证未解,其气上冲。 5、表里同病,先治其里,但里和表未解者。 |
本帖最后由 j'espere 于 2013-11-3 17:18 编辑 第八章 原来我是玉女 进入夏令时,蒙特利尔因为处高纬地带,白昼显得很长很长,一直到夏至时,太阳就似乎不再下山,从西北边下去一会儿,就从东北边慢慢升起。虽说没有极昼现象,但太阳下山也就四、五个小时左右。完全伸手不见五指的时间,不到一小时。 也正是这种长昼,和一年约有一半时间在零下的环境,难得的夏日,年青人就抓紧时间疯狂,似乎少玩一天,寒冬马上就要来临,让自己后悔不及。 自从见过Abby父母后,两人关系更进一步了。Abby下班后,就基本上是和曲则全呆一起了,有时甚至玩到十点、十一点,才想起第二天还得上班,匆匆回家。 有好长时间,两人没有出去吃了,虽然曲则全的厨艺很不错,但也想着要换个口味。Abby说要去DOWNTOWN吃寿司自助,而曲则全从小就从让老师给熏陶到,反感一切日本制造的东西。只是有了互联网,还有了宽带后,略微对日本女人拍的小成本电影还勉强接受。可这日本料理,那是万万不愿吃的。对于出生和成长都在加国的Abby来说,在蒙特利尔满大街充斥着的最便宜的汽车,和到处都是二十块钱吃到饱的寿司店,是唯一让她知道世界上还有个国家叫日本。至于日本和中国之间的纷争、旧仇,她是完全没有任何映象。 在曲则全抬出共有一个上帝的说法,Abby只能答应和他一同去St-Laurent大街上的犹太熏肉。这家犹太人的熏肉店,在华人口碑中算是蒙城一绝,小店小铺的,不说在犹太人眼里如何,至少是在蒙城大陆移民的吃货圈里小有名气。 曲则全也是在蒙城的一个华人论坛上,看到几篇吃货写的“食记”。传说这家有着八十年历史的老店,但凡到吃饭的点,店前总排着几十米的长队。曲则全好奇地去了几次,虽小店坐位不多,一次最多只能容二十来人,但还真从没要排几十米长队的时候。 有次算排得长的了,也就是在门口等了两分多钟,还只是因为有推婴儿车的卡在门口了。不过虽然没有传说中那么的火爆,但口味还的确是如那些吃货们写的“食记”一样的精彩。而且价格和份量都不错,喜欢肉食的吃货还是可去的。 在熏肉店旁边一条横巷停好车后,两人走回大街。Abby突然兴奋地叫了一句:“Candy!”,前面一胖胖女孩,回过头来。 “哦,原来是喜欢吃苹果的胖胖女。为什么她不取名Apple?难道她除了喜欢吃苹果外,还更喜欢吃糖?”曲则全瞎想着。 Candy,皱着眉,歪着嘴,明显一边的腮帮子有点肿,想跟Abby说话,但张下嘴又赶紧吸了下口气。 “哟!谁说你不胖了,把你打成这样?”曲则全调侃道。 “呀!怎么肿成这样了?”Abby没时间责备曲则全,担心地问道。 Candy用一手捧着肿起的腮帮,再吸了口气说,“肿了好几天了,牙医说可能是长智齿,要消了肿才能拔,现在牙龈把牙齿包住了。” 北美的医生,一般不轻意开抗生素类的药物,这点不同于国内西医。曲则全是很认同他们这种做法。 “呵呵,感觉烦热吧?”曲则全笑嘻嘻地说。 Candy点点头。咬着牙,皱着眉。 “感觉渴吧?”曲则全又接着问。 Candy又点点头。 “喝冰水就舒服点吧?” Candy又点点头,然后从包里拿出只空的大号矿泉水瓶,表明自己把冰水三两口就喝干了。 曲则全掏出笔和纸,写下一方: 石膏30克、知母9克、麦冬15克、生地15克、牛膝10克、玄参6克、地骨皮6克 三剂。 让Candy去雷小刚的药店抓药,先让雷小刚用水两升急煎一剂,然后坐冷水中置凉,用这冷药汤不断漱口,直到药汤完为止。 另两剂,分别水一升,煎取六百毫升,日凉服三次。每次取饭后两小时服。一天一剂。 送Candy上了公交后,曲则全同Abby进熏肉店。点了菜后,Abby好奇地问:“中医还能治牙痛啊?” “古代的中医是全科,什么病痛都得治。她这种是风火牙痛,是胃火上炽,又肾水阴0精不足,所以牙痛。”曲则全解释说。 “听不懂。” “那就快嫁给我,不然你以后牙痛了,就没人帮你治了。” “可以看牙医啊!” “在你牙龈上打针你不怕?用钳子拔你牙你不怕?”曲则全吓唬道。 Abby吓得脸抽搐了一下,轻轻地打了曲则全臂膀一下说,“不许吓我!” “对了,Candy的父母中,谁有心血疾病,就高血压啊、糖尿病之类的。”曲则全担心Abby真的吓到,呆会吃肉都吃不动,忙岔开话题。 “她妈妈啊,有很严重的糖尿病呢。我们团契和小组都常常为她妈妈祷告呢。” 曲则全哦了一声。 “耶!你怎么问起这个。” “因为Candy的风火牙痛,是阴虚内热导致的,象她这么年青的,就有阴虚,一般是先天遗传的。而且我刚看了她两眼间的鼻梁上有道细的横纹,所以就更能肯定她是遗传性的心肾阴虚。”曲则全边说,边把眼镜除下,在自己鼻梁山根处比划了一下。 “你的鼻梁上没有哦!”Abby很认真地说。 “废话,我爸妈又没有人有心血疾病。” “哦,看鼻梁还能看出爸妈的病的啊?” “嗯,厉害的人还能看出生死。” “你会不?”Abby瞪着大眼睛问。 “不会。这不但要会看色,而且还要看气。我眼神一向不好,看不出来。” Abby好奇地看着曲则全,过了阵,嘿嘿地一笑,“我能看出你不懂法语。我厉害吧?” “厉害!姑奶奶,吃熏肉吧!”这时熏肉上来,曲则全没好气地说着。 两人吃过饭,拿了车,沿St-Laurent往西,走Mont-Royal,去皇家山顶吹风。路上,Abby手机响,拿起来一看:“yea?Candy?” “喂?Candy?你不是去买药了吗?……哦,等下,他在开车……”Abby,按下免提键,车内响起Candy的声音。 “曲先生,谢谢你。刚用那药漱口,药水全漱完时,发现肿消了很多,而且不痛了。雷先生想问你,你开的方子叫什么名字?” “哦,张景岳的玉女煎。”因为怕警察路过,发现开车打手机,所以手机不能靠在嘴边,曲则全边开着车,边大声说。 “什么?” “玉女煎。玉石的玉,女人的女,煎饺子的煎。” “哦!是玉女煎吗?” “对。张景岳的玉女煎。” “哦,张景岳的玉女煎。谢谢了哈,曲师傅。”那边雷小刚抢过了电话说。 “搁电话吧。我在开车呢。”曲则全说完,就示意Abby关机。 “这方子的名字好怪哦!”Abby说道。 “明朝未年,有个叫张景岳的中医。” “明朝未年?是什么时候?” “对了,你没学过中国历史。呵呵,就是四百多年前吧,大约是四百年前,有个叫张景岳的中医,水平很厉害。他创造了这个方子。其实这个方子呢,是从张仲景,哦,张仲景是一千八百多年前的中医高手。从张仲景写的本书《伤寒论》里的一个方子,白虎汤改造的。而这白虎汤呢,有可能是发明中药的祖师爷伊尹所创。这伊尹呢,离现在有三千……”曲则全突然感觉,这么跟一个ABC说话很累,而且她也听不懂。 不由地说道,“嘿!我神经病啊!跟你说这么复杂做什么。” “听好了,就这么简单。在道教啊,就是中国传统的一个宗教里,把肾比喻成玉女。而这玉女煎呢,就是滋肾水,使得肾不受热煎的一个方子。这下明白了吧?” “没明白。”Abby,用无辜的眼神望着曲则全,很诚实地答到。 “不明白就算了啊。我也实在是解释不清楚了,反正就是一个比喻。就如同有人用《圣经》里的故事来解释一个事物。比如用十个童女来比喻有没有预备迎接主的心一样。” “哦!”Abby点点头,但看上去还是没明白。曲则全也伤脑筋,感觉自己真的是没办法,再如何组织语言来解释清楚。 正在两人尴尬时,车子已经到了皇家山底的停车场,泊好车。两人牵着手默默地往山上走,这时Abby的电话又响了,Abby看又是Candy打来的,于是就按下免提键。 “谢谢你哈,曲先生。呵呵,我听雷先生解释了这个方子,说我白白胖胖的,就象一块洁白的玉一样,胃热了,就受煎熬,这个方子就给我这样的。原来我是玉女,哈哈……”那边能听出街头的喧嚣,这胖胖女连牙痛都不惧了,兴奋地打着电话。 “哦!原来是这样的叫玉女煎啊!这下我明白了。”Abby高兴地说着,然后又打了曲则全胳膊一下。“你看人家雷先生就比你会解释,一下就听明白了。” 曲则全哑然地笑了笑,心中暗暗地说道,“这卖假药的!也太会忽悠人了。难怪能发财……” ============================== 玉女煎 出处:《景岳全书》卷五十一 生石膏3-5钱,熟地3-5钱或1两,麦冬2钱,知母1钱半,牛膝1钱半。 如火之盛极者,加栀子、地骨皮之属;如多汗、多渴者,加北5味14粒;如小水不利,或火不能降者,加泽泻1钱5分,或茯苓亦可;如金水俱亏,因精损气者,加人参2-3钱尤妙。 方证要点:胃热阴虚证。头痛,牙痛,齿松牙衄,烦热干渴,舌红苔黄而干。亦治消渴,消谷善饥等。 |
本帖最后由 j'espere 于 2013-11-3 17:19 编辑 第九章 灵异玄奥 主日崇拜结束后,张宏恩夫妻和雷小刚一家聚会,叫Abby喊上曲则全一同去张宏恩家包饺子。曲则全是南方人,虽然自己也会包饺子,从和面到成品都会,而且样式也象模象样,但毕竟是南方人。在做面食上,跟北方人一比,明显在速度上要慢上很多,而且馅的调味方面,也不如北方人调的多汁、味厚。当有北方人邀约时,一定会屁颠颠地跑去。 蒙特利尔的纬度和中国的沈阳相同,只是中国受季风性气候影响较多,而蒙特利尔属大陆性气候影响较多,虽都同样的寒冷,但相对沈阳来说,雨水稍偏少点。由于气候接近的关系,蒙特利尔近十年来的华人移民和留学生,以东北人为多。 蒙特利尔市中心有所大学,Concordia(康大)由于在课程设置上很符合市场需求,学生毕业后,也相对容易找到专业工作,故而深受留学生的欢迎。而近年来中国的经济腾飞,国际留学生一大半以上是中国留学生,从而Concordia也赢得了“清华”(清一色华人)的美誉。每次走在Guy-Concordia地铁站出口时,总会让人感觉是在沈阳桃仙机场。 张宏恩夫妻就沈阳人,来蒙城十多年了。夫妻俩没孩子,置了间四个半的CONDON,国内称为两房两厅一卫的商品房。因为没孩子,所以不象多数华人一样选择“好校区”,而是选择了交通相对方便,离地铁近、离高速路也近的cote–vertu。曲则全住的地方离这不远,十分钟不到的车程,当初曲则全准备买房时,也来这边看过,只是看房时,一架大大的波音747轰然地从头顶滑过,似乎都能看到窗户里旅客的笑脸,当场就把房产经记给甩了。 曲则全到张宏恩家时,大家都已经开始包饺子了,Abby属于混吃等喝型的,所以就带着雷小刚的女儿、儿子在看动画片。张宏恩和雷小刚两家四口,包饺子,已经铺了大半桌,少说也有两百多个。 “你来得正好,刚我们在争个事儿,你来说说。”雷小刚对刚进门的曲则全说。 “你们争你们的,我这人与世无争,你们两边说的都有理。嘿嘿。”曲则全笑着答道。看他们包饺子的手法,知道用不着动手,自己倒了杯水,坐桌边。 “今天做崇拜时,有个姊妹分享了她的见证。说前阵子,得了感冒,医生让在家里多喝水。那几天,她感觉全身痛疼,呼吸不过来,跟要死一样。于是她天天祷告,到星期六,她咬牙坚持参加查经小组的活动,然后小组的弟兄姊妹们一起帮她同心祷告,小组活动结束后,她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全身症状都好了。于是很感恩,今天就在崇拜前,给大家分享了这次见证。”张宏恩简单的介绍了情况,“他们两个学医的,认为这是感冒的自愈。我和林燕认为这就是神迹奇事,就是神的医治。” “呵呵,你们两方说的都对。”曲则全滑头地答到。 “说下你从中医的角度如何看啊。”Abby这时走到曲则全身边,推了推曲说。 “呵呵,从宏恩刚说的几点情况来看,你们的这个姊妹应该麻杏石甘汤证。身无大热、汗出而喘、身如被杖。就是说,她的症状应该是,身上自我感觉热,但体温计测是正常体温,小小的流汗,气喘甚至或许会有咳嗽,全身象让人用棍子抽打一样,很痛,全身都痛。很奇妙的是,几天过去,病情没有向不恶寒、反恶热的无汗、身痛、烦燥的大青龙汤证发展。在小组活动,或许吃了饭,如果真是吃了饭的话,其中一定有道菜,麻辣豆腐,她吃得稍多点。而就这麻辣豆腐,其实就是变型版的麻杏石甘汤。”曲则全慢条斯理地说道。 “我打电话问下。”Abby很是三八地,拿起电话就打。 “小诗啊!我是Abby。我们几个有点好奇你今天早上的见证,你最痛苦时,是不是全身痛?”Abby开着免提,问道。 “是啊,全身都痛,到处都痛。”那边传来一年青女子声音。 “是不是有流汗,自己感觉好热,但体温计显示正常?”Abby又问。 “是啊。” “小组活动,你们是不是吃了饭,饭桌上有麻辣豆腐?” “有麻婆豆腐,不过也是麻辣的。你怎么知道?怎么啦?” “哦!没什么,我们就好奇一下。感谢主对你的医治,我挂电话了啊!”Abby挂下电话,惊讶地望着曲则全说,“全让你说中耶!” “全说中不难,因为中医其实就是观察症状变化,总结规律。”曲则全笑着说,“我刚说,你们两方都对。一方说是感冒自愈,这也对,感冒有七天周期,正气恢复了就会自愈。一方说是神的医治也对。因为首先很奇妙的是,她的病情没有向坏的方向发展,也没有发展到自愈。而更奇妙的是,那天上了道麻婆豆腐,更奇妙的是,她喜欢吃,还多吃了点。还一点是,这豆腐不是用卤水做的,而是用生石膏做的。这么多的巧合碰在一起,有一个环节脱开,都不可能得到悄然痊愈的效果,这冥冥中是不是有一种力量在主导着这个事件一环一环的发展?这种能不按常规发展的力量除了一个能创造规律、制定规律的神,可以轻松做出来,还有谁能做出?所以我也认为,这次是神的医治。” “我说一个我亲眼所见的驱鬼吧。”曲则全看了下雷小刚两孩子,两个都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于是放低了声音说。 “道教也有一些自己的节日庆典。有次是天姆娘娘的寿诞,我师傅那道观又请来一个‘高功道士’来主持科仪。道教的仪式,那套模式很复杂,很少有道士能全学会的,一做就是一整天地走禹步,外人看上去,就象是在跳没有章法的舞步一样,其实每一步都有规定的。所以能学会这套仪式的,基本上都能评上‘高功道士’。那次,道观里又请了个五斗米的‘高功道士’。不是全真派的,是五斗米派的,就是那种会驱魔画符的、电视里常演的那种。”曲则全喝了口茶,接着说. “那天,做完仪典,也到了下午五六点了。于是大家就到食堂里吃饭,道士是能喝酒、吃肉的。大家正喝酒喝得开心时,有一隔壁的村民,跑了进来,对我师傅说,‘张道长,快去、快去。某某某家的媳妇撞鬼了。’记不起那名字了,我不认识。于是大家放下碗筷,就跟着那村民去。到了一人家院子,见三四个壮小伙拼命地抓住一个妇女。这个妇女赤面瞪眼,额角青筋毕露,破口大骂,声音如有如男人的声音。旁边村民说这声音很象是前几日死去的某某某,是那某某某上身了。” Abby紧张地抓着曲则全的手臂,曲则全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掌,接着说,“当时,几个小伙子抓都很吃力。只见那个五斗米的‘高功道士’,快步从旁边桌上拿起一瓶放那的冰矿泉水,叫人拿来一碗,倒了水到碗里。然后从口袋里摸出张符,吐了口唾沫,叭地一声把那符粘那女人脑门上。” “那女人一惊,不骂人了,也不乱动了,瞪着个眼睛看着那道士。只见那道士又从口袋里摸到好多张符,放那碗水里搅了搅,再念念有词一番,然后伸手捏住那疯女人的嘴,把那带符的水就往她嘴里灌下去。”曲全则边说,边用自己手上的杯子做着动作来模仿。 “那女的又开始挣扎,但没骂人,没过一会儿,放了几个奇臭的臭屁。那道士叫众人把她给松开,众人小心地慢慢放开,果然那女人不再疯了。道士让那家人带女的回屋休息,让大家都散了,说鬼驱走了。” “回到食堂,我那个兴奋啊,对那道士很敬仰,站起来敬酒啊。这时我师兄轻轻地说了句,‘大承气汤证’。我当时就脸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师傅开口了,说,‘要是用药,用大承气汤是不错,可是等药煎好,最快也得半小时,再说谁敢去撬嘴喂汤药?’师傅看上去是在夸那五斗米的道士的符咒方法,其实也是在帮我解围,这下我稍还有点脸呆在酒桌上。”曲则全说。 “那道士这么厉害啊!”Abby惊奇地说道。 “呵呵,其实呢,那个女人得的病,就是我师兄说的‘大承气汤证’。就是大便好几天不拉,燥屎不下,几日后,太阳夕下时,发潮热,热扰心神,故而发狂。五斗米道士手中的符,那黄色的就是用大黄染的。而大黄是清内热的好东西。符纸上的符,用的是朱砂,朱砂是定心神的。所以用一碗冰水,化那好几张符纸,其实就是一碗大黄朱砂冰水汤。所以灌下去,虽然量不足到那女的当场就大便,但也能放出几个奇臭无比的臭屁,体热就随那几个臭屁给去掉不少,再加上冰水和朱砂的作用,所以不再发狂了。”曲则全解释道。 “那为什么,一开始用张符粘在脑门,那女人就不发狂了?”张宏恩老婆毕竟是学医的出身,这个细节没放过。 “脑门啊,额头这个中间的位置,大家用手摸一摸,然后再用热水或冷水洗下手,再摸一摸,是不是这个位置对温度变化感觉很灵敏。”曲则全说着,Abby还真的起身去试着又用冷水,又用热水来试那儿。曲则全也就笑笑,不管她。 “当一个人体热神志不清时,突然有个温度比此处温度低的东西沾上,会有种醒脑的感觉。以后大家要是感冒了,发烧头晕时,用冷水沾一下试试看。道士的那口唾沫,其实就起到温度低,让那疯女人暂时醒脑的作用。” “哦,原来如此。哈哈,这些东西还是很神奇,没想到中医原理解释一下,就明白了。”雷小刚说道。 “嗯,我们在大陆,我们这代人小时候,常会在街头的墙上看到一张符,上面写着:‘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过路君子念三遍,一觉睡到大天光。’的符咒,不知道你们有映像没?”曲则全接着说。 “小时候,听老人说,小孩子受惊吓了,要收惊,就用这方法的。我们那就有,差不多就这几句话。”林燕说,其他人也跟着点头,只有Abby瞪个大眼睛表示不知道。 “呵呵,你不知道很正常,现在中国城市里也很少有这事了。其实呢,这东西有作用,有的孩子整宿地哭,家里人做这个符,再对着孩子也念那么几遍,一般当晚就能好,孩子就不哭了。” “有这么神奇?”林燕说道。 “有。我小时候就老受惊吓。我姥姥就用这个方法帮我收惊,据说很灵验。”张宏恩肯定地说。 “其实,这就是中医里的五音疗法。这段咒语里,起关键的是‘皇’、‘郎’、‘光’这三个字的韵母读‘ang’,而这个音,在古代的五音中属‘宫’音,就是我们听和尚庙里敲钟的第一声,‘Guang’这个音。而这个音配到五行中,就是脾土所主。安脾则安魂,魂安则不哭闹。” “哦!原来是音乐疗法。”张宏恩说道,“这不挺科学的嘛!” “我们不谈科学好不好,肚子饿了,可以煮水饺了不?”曲则全笑道。孩子们一听煮水饺,也跟着叫起来。 ====================================== 麻杏石甘汤 出处:《伤寒论》 发汗后,不可更行桂枝汤,汗出而喘,无大热者,可与麻黄杏仁甘草石膏汤。方二十六。 麻黄四两(去节)、杏仁五十个(去皮、尖)、炙甘草二两、石膏半斤,(碎、绵裹) 右四味,以水七升,煮麻黄,减二升,去上沫,内诸药,煮取二升,去滓。温服一升。本云,黄耳柸。 方证要点:无大热、有汗、喘、身痛、不恶寒、微口渴。 大承气汤 出处:《伤寒论》 阳明病,脉迟,虽汗出不恶寒者,其身必重,短气,腹满而喘,有潮热者,此外欲解,可攻里也。手足濈然汗出者,此大便已硬也,大承气汤主之。若汗多,微发热恶寒者,外未解也,一法与桂枝汤。其热不潮,未可与承气汤。若腹大满不通者,可与小承气汤,微和胃气,勿令至大泄下。大承气汤。 大黄四两(酒洗)、厚朴半斤(炙、去皮)、枳实五枚(炙)、芒消三合 右四味,以水一斗,先煮二物,取五升,去滓,内大黄,更煮取二升,去滓,内芒消,更上微火一两沸。分温再服,得下,余勿服。 方证要点:潮热、如狂、大便不下、腹满拒按 |
本帖最后由 j'espere 于 2013-11-3 17:19 编辑 第十章 龙腾帮主有恙 早上刚起不久,曲则全正惬意地喝着本地一个T字头品牌的咖啡,接一电话,是刚登陆时,租住的女房东玉玲姐,说要带个朋友过来看病,让他在家稍等。 玉玲姐是九五年,香港要回归之前移民的,现在拿的是加国和香港双重国籍身份。蒙城象玉玲姐这批九七回归前的移民,留下来的不多,一是这边以法语为主,而香港人多以英语为长;二是这边的气候相对于南方人来说,还是很不适应的。三是这边说粤语的,在华人圈中所占比例也不大,且有逐年缩小的趋势。所以除了多数是因为小孩子在这边读书、成长,孩子舍不得离开的之外,基本上是要么回流香港,要么转往多伦多或温哥华。 玉玲姐和多数香港移民一样,是信义会的基督徒,或许是信义会在香港发展的不错,曲则全在蒙特利尔碰到的香港移民,还真多数是信仪会的会众。租住玉玲姐家时,很得玉玲姐的照顾。每逢玉玲姐家开小组时,如果曲则全在家的话,也会邀请他一同吃些粤式小点。 玉玲姐这次带来的也是她的租客。三十多岁的女性,脸色略显苍白,伴有轻微的咳喘。还没坐稳,热心肠的玉玲姐就用相对于广东人来说,很标准的国语对曲则全说: “你给看看。她是不是因为长期住basement(半地下室),而得这病的?我都跟她一家说了,我楼上有一套空着,不涨房租,让她们家搬楼上住,可她们老觉不好意思。你给看下,我觉得她的病,就是住basement,住的。虽然我家的basement还干燥,但也不能长住。刚登陆住个小半年没事,哪能一住两三年。你说是吧,阿全?” 曲则全笑着对玉玲姐点点头。然后召呼玉玲姐喝咖啡,因为曲则全习惯喝黑咖啡,故而家里没有备咖啡伴侣,就拿了炒菜用的白砂糖放一边。玉玲姐加了些糖,喝了一口,或许感觉味道还是不习惯,就放下了杯子,看曲则全给她带来的租客把脉。 把完脉后,曲则全问:“这是老毛病吧?原来就犯过的吧?” 女子点点头,“原来就有,但从来都没有今年的重。” “到晚上更加重?冬天是更重,现在稍好转了点?” “晚上更重点,今年是冬天开始加重的,到现在好象没什么好转。” “胸闷,咳时会痛不?” “有时会。” “晚上睡觉时,会不会脚抽筋啊或是冷得打抖要全身蜷着?” “喜欢蜷着睡,但不抽筋,也不打抖。” “原来都怎么治的?” “在国内,犯的时候,就买个氧气包,吸氧就能缓点。西医说是‘心肌炎’,没法根治。今年厉害了,吸氧也没用。” “哦!不是感冒啊?我看她一直老咳不好,以为是一直住在basement里,感冒好不了。”玉玲姐插话。 曲则全对玉玲姐笑笑,然后又回头问那女子,“你父母或是祖父母、外祖父母中,有没有人也有这病的?你亲弟兄姊妹中有没有人得这病的?” “没有,就我一个人。” “那就好办了,能根治。你这病在中医里,称为‘心阳不振’,只要不是遗传性的,器质性的,就可根治。你家中没有,那就不是遗传性的。你会因为天暖和而症状好转,甚至有时不会发作,就不会是器质性的。” 曲则全于是手书一方:桂枝9克、炙甘草6克、生姜9克、大枣4枚。接着说,“拿这方去抓药,五剂。三大碗水,小火煎成一大碗,然后分成三小杯。早、中、晚饭后,各温服一小杯。” 曲则全把方子交给那女子,喝了口咖啡,靠在沙发上,问:“你们住在basement里住了多久?” 玉玲姐抢着回答说:“有两年半了,快三年了。” “哦,那是得搬了。这居住环境啊,对人体的影响是缓慢的,但是影响还是很大的。这basement,不管有没有阳光照射得进去不进去,也不管是不是潮湿,因为处于半地下,阳气就自然比地上的房间要少。人住在那时间长了,要么阳气就给郁住了,要么阴气就盛了。你家里还有什么人?”曲则全问那女子。 “还有我老公。” “没小孩尚好。你老公是不是现在容易四肢冰冷,白天容易犯困?” “嗯,现在感觉他的手脚有时比我的还冷。晚上睡觉,捂好长时间才能捂热。白天犯困的事没听他说,但好象没原来有精神了。” “有没有听他说过,感觉口苦、嗓子发干、头晕的现象?” “这没听说过。” “口胃还好不?有没有饭量变差?” “没有。” “有没有发现他开始偶尔自言自语?或是不太爱说话了?” “没有。” “嗯,那就还好。” 曲则全再手书一方:柴胡12克、白芍12克、枳实12克、炙甘草12克,对她说:“给你老公配这药,如果药房嫌药少不给打碎,家有磨咖啡的机子,就用那机子把这些个药给打碎成粉,每次一小匙,温水冲服。一天三次,饭后两小时吃,吃完药粉为止。” “我家有咖啡机,上我家打碎就行。”玉玲姐又热心道。 “呵呵,还是听玉玲姐的,你们家搬楼上去住吧。觉得不好意思,就一个月加十块钱的房租,你们看如何?” “不用加钱,现在新移民不多了,租房子的人越来越少了,你们家住上去就是了。”玉玲姐一向是很大方。 “还是不用吧?”那女子有点羞涩地说。 “还是搬吧。搬上去了,也利于你夫妻俩的健康,还有一点更重要的是,能促进你们怀孕生孩子的机率。”曲则全说。 “是啊,我们都查了,两人都没问题,但就是一直怀不了孕。难道跟住basement有关?” “或许有点,生孩子也得要‘阳气’,呵呵,最少也得要心情舒畅。长期在半地下住,心情压抑也是再所难兔,甚至会导致抑郁症的可能。还是搬吧。” “玉玲姐,那就按曲大夫说的,每个月加十块钱租金,我们这周未就搬到楼上。” “不加租钱了。搬上来就是啊。” “还是加吧,不然他们俩口心不踏实。”曲则全笑着对玉玲姐说。 “那就听你的,加十块。对了,阿全,今天上我家吃中饭去。”玉玲姐说道。 “不了,下次再去。今天等会儿要去唐人街,跟他们社团的人约好了的。” “行,诊金还是原来的价吧?” 曲则全点点头,那女子掏出钱给曲,曲接过,说了声谢。 到了唐人街,关荣山他们几个已经到了。曲则全向众位打了声招呼后,坐下点了两笼虾饺。 陈鼎万老爷子问曲则全,“小曲啊!有没有兴趣来我们社团任个职?” “呵呵,我广东话说得不好,听你们说广东话,说快了,也听不太懂,还是不去的好,占个位子不干活不好。” “你说国语嘛,我们都能听懂,也都能说。”关荣山说道。 “几位老爷子心思我也明白。社团要壮大,必然要添新鲜血液,要不断地加新人。现在华人圈子讲国语的越来越多,只收说粤语的自然不行。可我这人游荡惯了的,进社团担不起责啊。要不我介绍丹青馆的雷小刚进你们社团?” “他进了加中商会了,不会来我们社团吧?”陈鼎万说道。 “呵呵,刘立伟不也是加中商会的副会长吗?”曲则全望着刘立伟。 刘立伟四十多岁,在基本以六十岁以上为主的社团侨领里,除去那些以家乡为纽带的宗亲会、同乡会,他是少有的几个年青人。他和曲则全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他一心是要在唐人街的商业交易中分得一杯羹,而且目前也有斩获,同几个大佬合资买下栋老写字楼,重新开发成一大商业楼招租。 曲则全当初只是因为语言差,初登陆,想多认识几个朋友。如果是在网上交那些同样是闲得无聊的中国大陆新移民,除了打牌、吃喝就没个正事,而且也的确是酒肉朋友,如果是真有什么事要相互帮手,基本是不可能,只是聚一起吃喝然后各自吹嘘着自己在国内如何,然后瞧不起这些,瞧不起那些。曲则全同这些人玩了两次,就不再来往。无意间,见一老牌侨团打广告招义工办活动,于是闲着也闲着,就去做了几星期的义工。后面又随着侨团帮蒙特利尔市长拉华人选票,做华人社区的助选团的义工,就和这批社团的人结识起来。 外人看上去,这些老牌社团三天两头就是在吃吃喝喝,迎来送往。实则有点和国内差不多,很多商业往来就在社团的聚会中完成。华人移民圈中,最有钱的一批,也就这些已经在这几代了的社团大佬们。光处于市中心的唐人街的多数店铺和多数商业楼、写字楼的租金,就足以让新移民要奋斗几辈子还得逢好机遇。曲则全是个不念财的人,故而同这些大佬们交往,就不会过去奉承,反而就是这点,让他在这些大佬们的眼里,比刘立伟和雷小刚要好的多,也更愿深交。 刘立伟说,“雷老板应该不会看中我们这种老社团的吧?这社团光付出,没收益的。” “呵呵,那我就打个电话,问他愿不愿来这非盈利性社团。你们说怎么样?”曲则全望向关荣山,毕竟这个社团的真正老大是关荣山。 关荣山低头同陈鼎万商量了一下,然后对曲则全说,“你问下他有没有兴趣。” “行!” 其实雷小刚一直就有心想同余海凌、关荣山、陈鼎万等唐人街真正的大佬们结交。因为他的生意在唐人街,而且他也准备进军唐人街的地产物业,而这些离开这些有地、有钱、有威望的大佬们是不行的。所以,曲则全一个电话打过去,雷小刚就兴奋地,三步并两步地跑过来,他的加入,让刘立伟更不舒服。 雷小刚来之后,因为本就都相识,所以直接就奔主题,入社团该担什么职份,该出哪方面的力、出哪些钱都摆在明面上谈了。 余海凌的太太,向曲则全示意一下,然后两人转到另外一张空台子上。曲则全给余太斟了杯茶,坐下来问,“余太,余生今天没来,有事去办了啊?” 余海凌是唐人街龙腾帮的第三代帮主,只是现代社会了,昔日的龙腾帮已经变成了龙腾集团有限公司了。虽然余海凌还是这个公司的董事长,但下面的经营业务全分摊给自己的四个儿子了。 “你等回儿去我家一趟,余生这几天不舒服,躺床上起不来,找小李扎了几针,效果不好。你自己一个人,过去看一下,不要跟别人说起。”余太小声的说。 ================================= 桂枝去芍药汤 出处:《伤寒论》 太阳病,下之后,脉促,胸满者,桂枝去芍药汤主之。促,一作纵。 桂枝三两(去皮)、炙甘草二两、生姜三两(切)、大枣十二枚(擘) 右四味,以水七升,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本云,桂枝汤今去芍药。将息如前法。 方证要点:脉促无力、胸闷、咳喘、短气。(脉促一定要是无力,否则为阳盛脉促有力) 四逆散 出处:《伤寒论》 少阴病,四逆,其人或咳,或悸,或小便不利,或腹中痛,或泄利下重者,四逆散主之。 甘草(炙)枳实(破、水渍、炙)、柴胡、芍药、 右四味,各十分,捣筛。 白饮和服方寸匕,日三服。 咳者,加五味子、干姜各五分,并主下利;悸者,加桂枝五分;小便不利者,加茯苓五分;腹中痛者,加附子一枚,炮令坼;泄利下重者,先以水五升,煮薤白三升,煮取三升,去滓,以散三方寸匕,内汤中,煮取一升半。分温再服。 方证要点:脉弦(必须)、四肢不温、或下利、或小便不利、或胸肋苦满、或少腹胀痛 |
本帖最后由 j'espere 于 2013-11-3 17:22 编辑 第十一章 修女岛 余海凌在三十多年前,修女岛刚开发时置了块地,建了栋独立屋,随着连接蒙特利尔岛的大桥的修通,及往南岸去的高速公路的连通,从岛上不用再坐轮渡,而是直接开着车子不用五分钟就能到唐人街。是蒙特利尔相对交通方便的高档住宅区之一。 曲则全稍在茶楼上坐了坐,然后随意地跟陈鼎万打了声招呼,就一人驱车前往余海凌家。 按门铃,开门的是余海凌的助理黄克强。蒙特利尔的最低工资在加拿大相对较低,但市场行情,一个驻家的保姆或是佣人的工资,往往高于普通白领的工资,几乎是参照当地护理工的工资。所以就是有钱如余海凌这样的人家,也很少有请专职的佣人,顶多会请下钟点工打扫下卫生或协助办下PARTY。而象这种临时家中缺人帮手时,就让自己的跟班来搭下手了。 曲则全和黄克强相熟,两人点了下头,黄克强就带曲则全上楼。开了门,房内光线有点暗,曲则全就径直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开。随着窗帘拉开,室外明媚的光线照进来,余海凌昏睡的双眼睁了下,又闭上了。 “余生,把下脉。”曲则全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又从被子里拉出余海凌的一只手。过了阵,又绕到床另一边,把另外一只手。 把完脉,曲则全又绕到床尾摸了摸余海凌的脚。曲则全每动一下,余海凌就裹紧一下被子。 曲则全对着黄克强问,“他今天拉了没?” “早上拉了一泡。” “稀的象水,还只是不成型?”曲则全又问道。 “不成型。上次小李来扎针,那时老板精神还好,说这几个月大便都是这样稀的。” “最近几天吐不?” “不吐,吃的也不多。” “小李开的方子有人参、黄芪、当归一类的,吃了也不起作用。我去拿方子来,放在厨房那的。”黄克强转身下楼。 “余生,感觉冷吧?”曲则全大声叫道。 余海凌点了点头,又更蜷紧了点被子。 “饿不饿?起来吃点东西好吗?”曲则全又大声说。 余海凌点了点头,掀开被子想起来,但又很快地躺下。这时,黄克强拿了小李开的方子,瞄了眼,看上去象是十全大补汤。 曲则全对余和黄说,我去唐人街配药,等下再回头。 到雷小刚的铺子,雷小刚还没回来,李燕干脆让曲则全自己到药斗里抓药。 曲则全拉开药斗里的炮附子,用牙咬了一丁点,然后在嘴里混着口水尝了尝,对李燕说,“上次叫雷小刚进的附子呢?” “上次我姐带来的,没放这。在楼上库房里,我去给你拿。”李燕说完就往店后楼梯去了。 曲则全自己配着其它的药,拿三个小塑料包装袋把药放进去了,等李燕拿来附子,又尝了尝,点了点头,过秤分好,说了句走了,就出门准备拿车去余海凌家。 在停车场,曲则全远远就看到余海凌的小儿子余少石靠着自己的车,笑笑地走过去,“余老板想砸我车?” “哪敢砸你车啊?大哥,想约你一起喝杯茶,有空吗?”余少石笑笑答到。 “呵呵,来打听你爹的病情的吧?”曲则全干脆挑明了说。 “啊!我爸病了,严重吗?”余少石故做惊恐问。 “呵呵,你演戏,跟你教的那些翻跟斗的小龙虎武师,一看就知道是功夫不到家。给你看吧,三剂药,每剂药才三味,每位药也就这么一丁点,你说你爸这病重吗?” “大哥,我这不是关心我爸嘛。老人家又不肯让我们去看,不就紧张嘛。” “不跟你有的没的闲聊了,我还得回去,你爸得吃这些药。真的没骗你,你爸这次病的不重,就是老毛病,受寒了。” 余少石尴尬地让开路,让曲则全上车,“大哥,那我就放心了,有空找我喝茶。这次我们见面就别跟老人家说。” 曲则全再次到余家,余太已经到家了。打开门让曲则全进来后,跟着曲则全一起进了厨房,黄克强识趣地没有跟进来。 “他情况怎么样?严重吗?”余太问。 “不很严重,应该过两到三天就能好。”曲则全说。 “你不会是在安慰我吧?家庭医生都说是年老了,身体机能退化。” “呵呵,鬼佬医生没说还有多长时间的吧?”曲则全边笑着说,边把药壶洗好,加水,然后放附子进去,设定好时间。再又拿出虹吸式咖啡壶,准备煮咖啡。 余太把咖啡壶拿过来,给曲则全煮咖啡,说,“阿全,我信你的。你说不严重就不严重。我想也不会今年就走,等他好了,就上佛堂去拜拜。” 曲则全笑笑,走到饭厅,拉开张椅子坐下来等咖啡。余太也跟着出来,对曲则全说,“我跟老余都吃斋的,这儿没什么吃的。等下你从这拿几瓶酒,上阿强家去,我跟他说好了,他老婆现在正做好菜呢。” “余太,我可是要喝好酒的。”曲则全笑道。 “晓得,晓得。去年从大陆旅游回来,我们带了两瓶茅台,这次都给你喝。” 余太又招呼黄克强坐到一起,然后侃了一些唐人街的八卦,边喝着咖啡,边煎着药。 等药煎好,曲则全把药汁分成两份,一份用个保温杯装起来,一份倒一杯中,端上楼,余太和黄克强也跟着。 到了楼上,黄克强帮着把余海凌扶坐起来,曲则全再吹了吹药汤,估摸着温度适宜,就让余海凌把药喝了下去,然后再让黄克强扶他躺下去。然后三人下楼。 下楼后,曲则全对余太说,“熬个米粥吧,等下给余生吃。” 十多分钟后,三人在楼下闲聊时,余海凌说了句话,“饿了。”大家才发现他已悄然下楼。 “阿全,你配的药好,我一喝下去就感觉暖和。感觉象热水泼到冰上一样,是真的能感觉有热流,流到哪,哪就不冷了。”余海凌笑着对曲则全说。 象唐人街几个以武师出身的家族,多少都懂点中医,特别是中医正骨和跌打方面的水平更高。故而余海凌谈起中医、中药来,还是颇有自己的心得。 “麻黄附子甘草汤。”曲则全对余海凌说,“嘿嘿,你要是精神一点儿,见麻黄、附子,你是一定不碰的。” “嗯,果真是少阴病。我从来没接触过伤寒,又桂附不过南岭,所以一向不敢碰桂附。我请你,就是知道你会用桂附,这是我第一次喝附子,经方果然厉害,一剂知、两剂愈,不虚传。”余海凌元气还没恢复,身出了点小汗,不再恶风、恶寒而已,因此说话起来,依然显得无力。 “这里不是广东,这边天寒地冻,自然有麻黄、附子、肉桂、乌头等用到之时。就算是在广东,现在有空调、冷气,有冰库,一样也会有麻黄汤证、四逆汤证。不要过分地去考虑地域问题,用张仲景的话,有时证,用是方。但凡有这方证在,就得用这方。” 余海凌听了,点点头,用咨询的口气问,“那我也让国内的朋友给我寄些来,时不时喝一下,驱下寒?” “这就不必要了,附子温五脏之阳,是温阳圣品,但长期服用,阳气太过升发,自然会减寿。只要吃了个三、五剂,正气回来了,就不要再吃下去了。” “中病即止,你这观点我很赞同。经方派的理论就是正统。” “今天的一剂,还有一服没喝完,如果晚上感觉冷,就喝掉。可能喝了后,一晚上都会兴奋的睡不着。如果不是很冷,能用被子捂得热,就不要喝了,明天早上再喝。我一共配了三剂药,每剂都煎成两份。煎药,每次都我来煎吧。” “附子用姜或蜜共煎能减毒性吧?”余海凌问道。 “我看过一本书上说,附子只要久煎就无毒了。”黄克强说。 “对。附子先下,小火煎沸,时间不要重要,重要的是估摸有一小时左右,就去尝一尝,麻嘴就继续煎,不麻嘴,入余药。还一个要注意的是,煎附子,如果水煎干了,或是明显水少了,再往里面添水,必须要添热水,不能添冷水。”曲则全解释道。 “阿全,我看书上说麻黄也得先煎,并去上沫的,可这次我没看到你先煎麻黄,也没看到你去上沫。”黄克强问道,余海凌也放下汤匙不喝粥,看着曲则全。 “麻黄,我这次用量较少,我就用了6克。不知道是现在的麻黄质量,还是我们的炮制方法不同上古了,麻黄用到十五六克,都很难见到上沫出来。这麻黄吃多了上脑还是有的,我一般如果用量在12克或以上时,会先下。麻黄还是好用的,发汗、平喘。而且还有一点,喝了有麻黄的汤剂后,感觉嗓子特通,什么食物好象都直溜下肚了,本无食欲的,一下就有食欲了。” “嗯,真是这样,你一说,我感觉出来了,这粥啊一到嗓子就感觉一下就下去了。”余海凌点点头说。 “时间也不早了,阿全,你和阿强就一起上他家吃饭去。”余太拿着两瓶装的一盒茅台,交到曲则全手上。 曲则全看了一眼,心想,“还成,虽不是‘飞天’,好歹不是‘茅台镇’,是真茅台,过得去。”嘴上堆着笑说:“那就谢谢余太了。呵呵,余生,我先走了,明天下午再过来。” “好。你车就别开了,放我这。等下你们还喝酒,让阿强老婆送你回家,明天让阿强上你家接你。”余海凌点点头,算是送客。 黄克强家也住修女岛上,当初是余海凌借钱让他置的地、做的屋。没想这地价和房价,从他家开始建好后,就象坐直升机一样往上涨,可把他夫妻俩乐的,从此也死心塌地地跟着余海凌。 到黄克强家,他老婆早已烧好了菜,等他们来吃。两人坐下,打开酒瓶塞,茅台特有的浓郁酱香飘出,曲则全大爽,高呼:“哈!嫂子给拿个大杯子来。” “就开一瓶吧,另一瓶你带回去喝。我喝白酒不行,我就喝我的啤酒。”黄克强对曲则全说。 “谢了,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哈!” “对了,问你一下。麻黄附子细辛汤跟麻黄附子甘草汤之间具体的分别在哪?” “我个人认为,一个急,一个缓。一般麻黄附子细辛汤用在少阴病初起。主要表现在,但欲寐、再有恶寒同时发热时,就用。有表证在。麻黄附子甘草汤呢,这少阴病有了两、三天了,但没有发展到下利清谷、四肢厥逆的地步。不吐不泻,有恶寒、无发热或发热轻,脉沉、但欲寐。” “哦,明白了。这一说就明白了。光看原文就两句,看各家的注解,越看越糊涂。” “呵呵,黄哥也学经方啊?” “现在不都年青人当家了嘛,我们这些老家伙一天到晚没事做,我就拿《伤寒论》来看。” “注解要多看几家,主要还得多看各家医案。我是这么个觉得。”两人边喝着酒边聊。 门外传来敲门声,黄克强老婆放下碗筷,去开门。 “啊!好香啊,两位哥哥,不好意思,我来得真巧,能不能让我也喝一杯?”声音传来,曲则全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 麻黄细辛附子汤 出处:《伤寒论》 少阴病,始得之,反发热,脉沉者,麻黄细辛附子汤主之。 麻黄二两,去节、细辛二两、附子一枚,炮,去皮、,破八片 右三味,以水一斗,先煮麻黄,减二升,去上沫,内诸药,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日三服。 麻黄附子甘草汤 出处:《伤寒论》 少阴病,得之二三日,麻黄附子甘草汤微发汗。以二三日无证,故微发汗也。方二。[302] 麻黄二两,去节、炙甘草二两、附子一枚,炮,去皮、,破八片 右三味,以水七升,先煮麻黄一两、沸,去上沫,内诸药,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日三服。 |
本帖最后由 j'espere 于 2013-11-3 17:23 编辑 第十二章 经年血崩 曲则全和黄克强本相谈甚欢,不想刘立伟的到来,让曲则全有点儿不爽。虽说刘立伟也是蒙特利尔华人社团中人数最多,财力最雄厚的魁省华人互济会中谋了个职,但觊觎余海凌的会长之位是不太可能的,在曲则全眼里,他充其量不过是来做别人的小狼狗,派来闻下味。曲则全本就没意在蒙城侨社这个江湖里趟水,故而压根就不愿搭理。见他上桌,筷子还没拿,就把那开了的茅台给收了起来。 “全哥,不会这么小气吧?”刘立伟恬着脸说。 “好歹你是在这生,这儿长的。哪有上别人家之前,不打个电话的?敢情你的华人本色,几代了还是不变。”曲则全冷冷地说。 “哦!阿全,你误会了。阿伟是我在老板家,就打电话要他上我家来的。我酒量差,估摸着你们本来就认识,想让他来陪你喝喝。”黄克强急忙替刘立伟解释。 “不要,我不要人陪,这酒在这儿太难喝到了,我不跟他分。”曲则全连忙打蛇随棍上,摆出一幅很小气的样子。 “哈哈,全哥,这不象你风格啊。”刘立伟并不在意,回身做出要从酒柜里拿瓶红酒的样子,说,“我家里的那几瓶还真是‘飞天’的。” “‘飞天’?假的吧?”曲则全有点儿松口了。 “假不假我不知道,没喝,上星期在香港机场免税店买的。” “我为什么要信你会给酒我喝?”曲则全依然拿着那瓶茅台不松手。 “因为我要求你帮我一朋友看个病。” “嘿嘿,行。给你倒一杯。”曲则全笑嘻嘻地把酒放桌上了。 “阿全见到酒就跟小孩子一样。听说你找了个女朋友?”黄克强老婆看着他们闹,就笑着问曲则全。 “嗯。” “信基督的?比你小十几岁?”黄克强老婆继续八卦着。 “嫂子,你听谁说的?” “不用听谁说吧,你带着个小女孩子,这几个月比我到唐人街的次数还多吧?”刘立伟倒好一杯酒,举杯敬了下曲则全,又转身敬下黄克强。 “先说下你朋友的病是什么回事吧?”曲则全喝了一口酒,放下杯子,岔开话题说。 “我一中学同学的妈妈,有两三年了,不是来月经时,血都流个不停,吃药不管用,检查了,也查不出血是从哪来的。半个月前,上唐人街来找我,我带到雷小刚那,吃了药,不见好。” “哦!多大年纪?” “五十岁左右吧,西人年龄不好估摸,也不好问。”刘立伟说道。 “哦,西人啊。” “中医治西人的啊,我看他们医馆里,也常有西人去啊。”刘立伟说。 “是人就治。我只是开始以为是华人而已。那就你安排个时间,就到雷小刚的丹青馆,到时抓药方便点。” “行,这诊金还是一样的收。西人做事钱归钱,感情归感情。我的酒是另外附加的。”刘立伟又举杯,敬黄克强和曲则全。 “嘿嘿,这西人有背景吧?”曲则全笑道。 “算有吧。我同学的爸爸,在魁独里算得上是有头脸的。” “是国会议员,还是省、市议员?”曲则全逼进问。 “呵呵,国会议员。” “行啊!也算认识个皇亲国戚哈。找议员大人写个条,让我也旁观下加拿大的国会会议。”曲则全咨询道。 “不行吧。你好象还不是公民,不能去的吧?”刘立伟望向黄克强,希望从他那得到答案。 “不知道,我也没去过。”黄克强答道。 “我见有人写过文章,连枫叶卡都没的,有一议员帮他担保,就办了张证。”曲则全说。 “国会有什么好看的?”黄克强好奇地问道。 “嘿嘿,我不就一个平头老百姓,对能看到国家-领-导人在面前好奇嘛。” “总-理和总督时不时就会来这,到时看下,不就是了?联邦大楼就靠着唐人街,他们来,多数时候,都会到唐人街走下。余老板总要陪的,到时你跟着不就是了。”黄克强觉得曲则全很奇怪。 “那不看了。太不刺激了,就这样稀松平常地跟总-理、总督握手,没意思。”曲则全独自己喝了口酒说道。 黄克强夫妇和刘立伟奇怪地盯着曲则全。 “看什么,我没那恐怖想法。只是中国的平头老百姓,压根儿别想轻松地见到国家-领-导人而已。既然加拿大看总-理不稀奇,那就不刺激了,就不想看了。”曲则全看着他们疑惑的眼神解释着。 三人还是没明白,相互看了一眼,感觉曲则全有点奇怪,难以理喻。 三天后,在刘立伟的安排下,那经年血崩的西人妇女和曲则全见面了。曲则全先了解了雷小刚开的药,第一个方子是归脾丸改汤剂,血有少,十剂了,但无效。于是改第二方,也是傅青主的平肝解郁止血汤,也吃了六剂了,一样无效。 病人心态很好,虽说两个方子都没止血,但她感受到了身体发生了变化,感受到了一些症状有减轻和消除。还是对雷小刚很感谢的,可以看出是诚挚的。她的这个心态,让曲则全很满意。 曲则全曾接诊过一个华人女病人,脾胃不和导致不寐,于是处方半夏秫米陈皮汤。三味药。第一天,说有睡意。第二天说,没效果。于是问煎制方法,原来没放陈皮。这三味药,她能少一味,还说这方子无效,让曲则全哑然。 同样是这个病人,心气血两虚,就炙甘草汤,并说这要慢慢来,没一两个月不见效果的。第五天,说药没效。问怎么个没效法?五天,有三天因为熬药焦了,没喝。另外喝了的两天,药里没放生姜、清酒。这药当是炒菜了,作料放不放,就口味差点儿。 她还跟曲则全说,这诊金,等药有效再给吧?曲则听了只能是哑然失笑。 过了几天,这病人还很严肃地跟曲则全探讨,“你有没有这种感觉?有时中医的道理讲得很对,好象方子也很对症,但就是病人没反应。这可能也是中医的方法不可复制,药效无法考证。” 象这类的病人,曲则全一向是归类为,只有神仙才能治的。是医生就只是个人而已,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那是没法治这种不按医生要求吃药的。 虽是法裔,但英语还是不错的。再加上有刘立伟这个英、法、汉、粤都精通流利的在旁边,让曲则全可以直接用中文问诊,相对来说又更好了点。 此西人妇女,年约五十到六十之间。四年前开始患血崩,美加两地,多所医院诊查,都不明出血原因。无癌、无囊肿、无任何器质病变、无炎症、无已知有害菌,用西医口服和外用止血药均无效。消瘦神疲、短气少语、口舌干燥、舌紫苔薄、舌底曲张、脉沉微欲绝,问经色暗红、有血块、少腹痛拒按、口渴欲饮、喜饮温水。 曲则全思索一番,处方:黄芪30克、当归6克、辽参15克、红花5克、炮姜5克、阿胶15克(烊化),加饭酒750毫升,文火煎取300毫升,日温服三次,每次饭前一小时,100毫升。 五剂,血止。补中益气丸、金匮肾气丸调养半年。 黄芪当归补血汤 黄芪30克、当归6克 水1000毫升,文火煎取600毫升,分成三份。日分温服三次,饭前一小时服更佳。 此方辨证:脸色苍白、嘴唇泛白、语声无力、但眼有神无但欲寐之寒象,舌淡苔薄而非瘀血证的舌紫苔黄。如果会脉诊的话,芤、濡多,而非沉细或沉紧之阴症或瘀血症。 此方不要小看只有两味,但无论是药味还是剂量,都暗含了河图五行之理。 黄芪属土--脾土--土常以五 当归属水--肾水--水生数一 脾为后天之本,肾为先天之本。脾以黄芪助气,肾以当归生血。黄芪取土常数5,当归取水生数1,守河图生数之比,以应先后阴阳气血。实乃千古妙方。 象刚手术后,本没有瘀血证的、女子产后、受伤失血过多,用这个方子,一剂三服下去,当天就觉得气血得充。 后世医,多只记得李东垣的“补中益气汤”,而不知还有“黄芪当归补血汤”,或是以为只有了了两味药,不可能有疗效,要用也得加上其它不下十几味药否则不成方。 无论是经方还是时方,越是味数低于十二味的经典名方,越不要乱去加减。不加减,守原方原剂量或原比例,往往能有一杯知、两杯愈的神效。 |
本帖最后由 j'espere 于 2013-11-3 17:23 编辑 第十三章 也给我美白下 福临楼是华埠少有的东北菜馆之一。虽说这儿没有粤菜馆的菜品、点心花色多,也不象国内的东北菜馆一样,可以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声吆喝。整个大堂的摆设,一张张四四方方、稳稳重重的八仙桌,让人感觉有种古朴与厚重。 雷小刚夫妻提前一天就约好了曲则全和Abby,因为家有小孩子,只能选在中午孩子在幼儿园时。曲则全相对早起了点,上Abby家接了她,时间尚早,于是就上地下城力溜达。蒙特利尔市中心,号称是有上下两座城市,地下城的繁华弥补了漫长冬季的行走不便。 有道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曲则全和Abby两个在服饰上都是属于实用型的人。在蒙特利尔有一家专门卖各大顶级品牌服饰过季打折商品的商店,是两人每次逛街必去之处。北美的服饰潮流更新不象东亚那么来得快,往往是十几年来款式间就是稍许变化,不是那种疯狂追潮之人,几乎无法分别。多数北美人似乎对服饰的时尚度也并不热衷,常能看到年青的漂亮妹妹,一件羽绒服穿了五、六年。 两人到福临楼,雷小刚夫妻也刚到,正和福临楼的老板娘金灵聊天。金灵看到曲则全过来,兴奋地叫道,“阿全,可找着你了。你也给我美白下。” “行,叫你老公多卖些牙膏,你们夫妻俩关上门使命搓。”曲则全笑道。 “死阿全,你能帮潮州张的老婆美白,不帮我?”金灵是个典型的东北妞儿,大块头、大嗓门。 “他老婆脸白净了,是你搞的?”林燕惊呼道。 “我都让你们搞糊涂了,你们哪个说下中国话,行不?”曲则全满脑门子官司地问。 “就银雨楼下,那卖潮州牛杂的老板娘啊!”金灵说道,“她说,就吃你开的方子,脸上的皮肤显白润了。” “我真不知道你们说什么。银雨楼下有卖牛杂的?牛杂馆不都是湖南人、四川人开的吗?”曲则全听了金灵说的话,更是一头雾水。 “就那个,生了孩子后,脸上长黄褐斑很严重的,个子瘦瘦小小,皮肤黄黄的。”林燕提醒道。 “哦!是治她产后抑郁。”曲则全才想起她们说的是谁。 “产后抑郁会得黄褐斑?”Abby好奇地问。 “嗯。中医认为,肝是储血的。也就是平时要储备多余的血,等到要用时,能快速的提供,这样就不会得病。女人,一生之中有,月经、生孩子、怀胎、带下、哺乳等生理现象伴随,而这些生理现象,在中医里,都认为是跟血有关的。所以女子后天之本为肝,而不是脾。女子养肝就是保养的关键。”曲则全象他们解释道。 “这个产后呢,因为生孩子时要流很多血,哺乳时又要很多血来提供。这时肝里储的血就派上大用场了。如果是这个人原来肝里血就不多,总爱生闷气啊、总爱发火啊、总会一个人自言自语啊、总是眼发干啊、总是两肋痛啊之类的,再碰上这个时候。如果家里人稍有一点没顺着她,她就肝郁了,就产后抑郁了。” “这肝气一郁了,时间长了,就会血瘀。我们常听俗话说,这个人的血色好。其实就是中医的理论,就是血荣于面,则白里透红。她当时是因为腹痛,吃止痛药没用,来找我的。中医里认为是产后抑郁导致的气滞血瘀。把气血调活了,这脸色也就自然好看了,黄褐斑也就消失了。”曲则全用尽量简单的话,来解释治疗潮州张老婆的病的原理。 “哦。那我没得产后抑郁,难怪我吃她的方子不起作用,吃得我还心慌。”金灵说。 “呵呵,这药也能乱吃的?这年头有钱了,没事就吃药的人还真不少。”曲则全笑着说。“他们家全靠这样的人给养活了。” “阿全,你说我这皮肤吃什么药能见好?”金灵问。 “你应该是消渴症。就是西医说的糖尿病,这遗传的病,不可能根治的,至少中医不行。西医,我想目前也不可能,这基因方面的,不太可能解决得了。” “哦!原来是这样。”金灵听后,有点落寞,回柜台了。 “你给潮州张老婆开的什么方子?”雷小刚问。 “记不起来具体的了,小柴胡和血府逐瘀汤的合方加减。” “王清任的血府逐瘀汤?” “嗯。虽然后世医家多数都认可‘医林改错,越改越错’的说法,但血府逐瘀汤还是很好用的。特别是用在因肝郁气滞而导致的血瘀,很有效。其实血府逐瘀汤里就有四逆散的方子组成在,就是柴胡剂的一个变方。而我之所以跟小柴胡合方,记得是因为她还有欲呕的症状。所以生姜、半夏加上了。”曲则全一边吃着菜,一边说。 “我用血府逐瘀汤治过一例痛经的。”雷小刚说道。 “其实这血府逐瘀汤的应用范围还是很广的,只要抓住病机是‘气滞血瘀’就行。有的时候,我简单到,看着患者双眉间有深深的两道竖纹的,再看下舌象有瘀,就用这方子。我就曾经治过一个手臂不能上抬,西医确诊为‘五十肩’的。” “还有啊,有时看到女人,常鼻子下面,上嘴唇总是红红的,老长疙瘩的,这类型的,必定是有瘀血的,这有瘀血的就唇干口燥。象这类的人,也是大渴啊,如果不会脉诊,往白虎汤的阳明证或是往消渴方向去治了,就错了。”曲则全进一步解释道,“一个舌象青、紫,一个脉芤且必有一部带弦,用血府逐瘀汤。” “你再给我讲一下,上次你治血崩的案子。”雷小刚总算是说出了此次请吃饭的目的。 曲则全没点破,笑笑道,“在明朝,有个叫方约之的,在《丹溪心法附余》里写了‘治法初用止血,以塞其流;中用清热凉血,以澄其源;末用补血,以复其旧’。后世医家就用来做为治疗血崩的总纲,治崩三法。这个好象在国内的中医药大学的教科书里有,你的中医基本是自学的,所以不知道。” 雷小刚点点头,认真地听着。 “在清未,有个江苏名医,叫王雨三的,他写了本《治病法轨》。这个人很牛,经方、时方都运用的娴熟,特别是他独创的脉法,在临床应用上很方便,很有用,你不妨上网找找看,这个人很厉害。他在《治病法轨》里写了一个久崩的治法,就是用李东垣补血汤,也就是用芪归补血汤加减。久崩之人,多气血两亏,用黄芪当归补血汤来气血双补,然后有瘀的就稍用点儿止血及破瘀的。这个路数就很象傅青主的生化汤。而对于久崩的,傅青主也有一个方子,其实也是用芪归补血汤加减而来。就是年老血崩用加减当归补血汤那个方子。” “哦,明白了。久崩必然气血两亏,如果不补血,而用止血或是凉血的办法是不行的。”雷小刚点点头。 “中医,从现代人的理解来看,其实不是治病的。只是协助身体本能的排异,从而让病‘自袪’的。从张仲景开始,就明确了中医的治疗原则,是八种方法。而这八法,用现代人可理解的,就是用八种方法,帮助人体的免疫能力,把病给排出去。用中医的话来说就是,‘正气存内、邪不可干’。” “为什么现在的中西医结合的人走错了路子?就是因为他们用的是西医的思维,以为是药物中的某个有效成份起到了作用。但是中药是复合成份,一味药里面的成分就有上百种,你不可能用现代目前的设备跟踪所有成分的具体作用,更不可能跟踪每个成份对不同人的身体产生不同的作用。科学,以现在的设备和科技条件,只能对一些简单的样本进行收集、统计、整理,找出规律。而人比这些科技设备要强的是,人与生俱有的‘模糊计算’能力,是当代只能精确计算的设备永远无法达到的。打个简单的比方,我们四个人来评价一下,楼下走过的人漂亮不漂亮。”曲则全怕林燕和Abby听得乏味,于是调动起她们。 曲则全随手指了一个路边的西裔年轻女孩子,“大家说那女孩子漂亮不?” “漂亮。”林燕和Abby同声赞同道。 “还行。”雷小刚淡淡地说。 “真虚伪,老婆在身边就说‘还行’,却偷偷地呑口水。”曲则全笑道。 四人都笑了起来,曲则全过了下说,“你们三人,真不科学。” “你们应该每个人都去拿把尺子,量下那女孩子的眉长有多少、眼睛有多大、嘴巴有多大、鼻子有多长,还别忘了要把各器官间的间距量好。最少要精确到毫米才行,然后跟二十年来的统计数据做对比,这样才能得出是不是美女。这样才科学。”曲则全笑道。 “呵呵,还有肤色、神态、气质这些不可能量的啊?”林燕说。 “唉哟喂!你们还知道人有很多方面是不能精确计量和定位的啊?那为什么科学教徒还天天叫嚣着中医不能标准化,所以是不科学的。这人都不标准化了,这治人的病可以标准化?什么逻辑?”曲则全笑着说,“其实归根结蒂,在这些科学教徒眼里,就因为中医不是洋人发明的。跟他们解释什么叫‘科学’,就跟你要向一小学二年级的解释,三减五等于负二,一样的累。要是碰到个脑子里有大便的蠢崽子还跟你急。” |
本帖最后由 j'espere 于 2013-11-3 17:24 编辑 第十四章 有怪病的副代表夫人 曲则全和Abby,同雷小刚夫妇吃完饭,走下楼时,已下午两点了。周未的唐人街自然人要多些。又逢公祭日,唐人街更显水泄不通。 蒙特利尔中华会馆,每年例於6月某个周日,举行全侨联合祭祖仪式,以追思先侨在过去一个半世纪以来,飘洋过海,胼手胝足,在加拿大落地生根,创业发展;并藉公祭仪式,弘扬传统伦理与孝道。每次公祭会得到数十会、所、宗亲社的支持,算是唐人街侨团集体活动中的一个盛事。 从改革开放,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经济突飞猛进之后,随着大陆移民的增多,各省裔乡亲社团、各高校校友会的成立。讲普通话的族群和社团,开始与以第一批广东台山来加拿大兴修铁路的华工后裔为主唐人街老牌社团,大有分庭抗礼之势。随着台山裔的第三代、第四代不愿投身华人社团,而大陆新移民逐渐站稳脚跟,挟雄厚的资金开始冲击这个不大不小的江湖。每年十月一日的国庆酒会,参与社团和人数,已经盖过了任何侨团的盛会。 但讲普通话的社团,有个致使的缺点就是不能团结,别说各社团间的团结,就是本社团内,也是纷争不断,内耗都无法解决,又如何能整合一起一致对外?虽说各社团也有会长、副会长、理事等,但各人拉一伙人成一山头,相互牵制、相互攻奸。也正是这点,才让台山裔社团依然在蒙特利尔唐人街有着一言九鼎的地位。 余海凌,自然是公祭的赞助者和陪祭人。曲则全和Abby两人,正准备穿过中山公园,到停车场拿车,黄克强从后面跑过来,气喘嘘嘘地说,“果真是你,没看错。呵呵。” “强哥,找我有事?”曲则全问。 “老板想请你帮他个忙,刚看到好象是你,就让我追过来,你看是不是可以过去下?” “呵呵。行。” 曲则全和Abby随着黄克强一起挤进中山公园围观的人群,来到公祭台,先侨灵位牌前的一席坐位,余海凌已起身招呼了。 “余会长,呵呵,今天天很凉爽哈!公祭仪典不是上午就结束了吗?”曲则全抻了抻,已是满头大汗的余海凌的笔挺西装。 “哈哈,没想到今天这么热。仪典是结束了,还有一些活动,我待会要上台讲下话,你先跟阿强去会所等我,我一会就到。” 魁省华人互济会会所,本就是余家的物业,原来也是租出去了的,后唐人街铺租越来越高,很少有店家能承受得起这么大的一个铺面。所以先是分楼层,后是每楼层中又分铺子。余家干脆就收回了二楼一个铺面,改造成会所。因余海凌自己就身兼五家会所、社团的主席或会长,再加上余家四公子又各兼了几家社团的主席,虽然几乎是每个社团一个月就开一次会或两次会,这间会所也安排得满满当当,利用率还是相当的高。说这间会所能掀起华人社团的汹涌波涛也不为过。 余海凌在会所的角落僻了间办公室,说是办公室,不如说是小会客室更为恰当。外面是以欧式大椭圆桌为主的北美会议厅习惯布局,里间则是中式古典会客厅的布局。房间一棵大树桩做成的茶桌,八张红木椅围坐。黄克强从墙角的橱柜中,拿出茶具、茶叶,开始泡茶。 “老板,这次可能是想请你给台湾的副代表夫人治病。”黄克强在边煮茶、汤杯时轻声说道。 “副代表?什么代表?”曲则全纳闷道。 “中华民国驻加代表处的副代表。” 曲则全想了阵,“哦,台湾‘外交部’驻加代表处。呵呵,阿扁干脆带领他们反攻大陆吧,省得不能称大使只能称代表,太委曲了。” Abby对他们的说话很是茫然。黄克强说,“呵呵,呆会就不要说这类话了。免得大家都尴尬,我们小老百姓,还扯不到这层面。” “那是,那是。”曲则全接过黄克强递过来的茶,抿了一口。“强哥,知道这副代表夫人得的是何病?” “不清楚。上次到渥太华请他们来参加公祭时,余老板和张副代表私下谈的。回来时,就听余老板说是得了怪病。怎么个怪法,也没说。” “你见过那夫人没?” “上午见到了。” “看上去如何?” “脸苍白,看上去没精神,象是少阴证的‘但欲寐’。”黄克强说。 “衣服多吧?” “嗯,穿三件衣服,很特别,所以注意了。”黄克强说道。 “呵呵,余老板今天好象也是穿三件的吧?” “他就两件吧?西装加上里面衬衣。只是他这次没找到那件薄的西装,只好穿了件厚的来,热得一身汗。呵呵。” “他也该发点汗。虫草、参、芪当茶喝,这耗点儿阳,人又过了七十,这多余的阳也没地方跑。”曲则全调侃着说。 “你也不顾你女朋友在这。”黄克强说了句。 “哦!我来介绍下。”曲则全才想起没跟黄克强介绍Abby。 “呵呵,不用介绍,Abby爸爸和我是中学同学。他们家没信基督前,也是我们社团的。”黄克强说道。 “满地可就这么小啊?”曲则全讶异地看了看Abby,又看了看黄克强。 “阿全,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哈。”门外传来余海凌的声音。 曲则全连忙拉着Abby站起来,一起迎候着余海凌进门。余海凌到门口,侧身让一对中年夫妇进来后,再从后面又绕到前面,伸手指着曲则全说,“这位是我的小友,阿全。大陆来的道医,医术一流。上次我的病,他就三剂治愈。” “过奖、过奖。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医而已。”曲则全脸红红地轻声应到。 “阿全,这位是我台湾的朋友,张先生。这是他的夫人,张夫人。” 曲则全伸出手,同他们一一握手,“张先生、张太。” “这是我女朋友,Abby。”曲则全把Abby介绍给张氏夫妇。 余海凌笑着说,“Abby,上礼拜我见到你爸爸了,听你爸爸说,你恋爱了。原来是和阿全啊。哈哈。” “余伯伯好。”Abby叫了声余海凌。 “她爷爷曾经也是我们侨领。她爸爸,是基督徒,建了间华人教会,在华人教会中的地位很高的。”余海凌向张氏夫妇介绍到。 “都是出来为主服事,没地位的。”Abby轻声地说。 “哦,对、对、对。教会里是人人平等。”余海凌笑道。“阿全,这次请你来,是想让你帮忙诊断下张夫人是得了何病?” 曲则全点点头,然后望向张夫人。 张夫人,稍打起精神,坐直来说:“这病有两年多了。最初是右侧肋骨这个部位有隐痛、感觉肿胀。”边说,边用右手掌反握着腰上部的肋间位置。 “起初并不在意,以为是劳累什么的,想着休息一下就没事了,所以没在意。后面整个肋部灼痛、胸骨痛,肩背拘紧,胸骨头象一宽带子束缚一样,呼气不畅。肋下长出一些脂肪瘤,感觉很圆润的,可以推得动的。心悸、胸闷、短气。再有腰酸、痛。稍微多吃点,心下胀满。白天痛,晚上睡着了就不痛,或是睡着了就没感觉有痛了。” “先后在台湾、美国、加拿大都看了很多医生,排除了椎管瘤;肝、脾、肾、膀胱、心脏、肺都检查了,没有器质病变;也排除了强直性脊椎炎、红狼斑疮和免疫功能失常。中医按肾阳虚治,吃了几个月的中药,没效果。按脾肾阳虚,也吃了几个月的中药,一样没效果。按肝血瘀,吃了药,下泄太厉害,全身发虚,不敢再吃。” 曲则全示意她伸出手,然后搭脉。左右脉搭了数分钟后,曲则全又问道,“大便是硬还是软?成型吗?难不难解。” “不软。成型,不难解。” “小便难不难?什么色?” “不难。白色。” “这皮肤干燥不出汗,是一向如此,还是病了后开始这样?” “病了以后这样。” “这病比较复杂,最初只是一般的小柴胡证,就是最初有肋痛,跟后面长你说的脂肪瘤,在中医里称为瘰疬,属于痰核的一种。你这种病,最初其实是因为心情压抑而得的。”曲则全说着,众人都静静地听他讲。 “最初有胁痛,那所谓的脂肪瘤开始长出来的时候,你当时应该还有晨起口苦、胸闷、心窝口下按着硬梆梆的,感觉嗓子里有个东西堵着,吐又吐不出,吞又吞不进。只是这些感觉跟你的刺痛比,没有让你有刻骨铭心的感觉。甚至碰到中医,你都没把这些症状说出来。”曲则全接着说。 “对,有这些症状。”张夫人点点头。 “其实这些才是主要的症状,是主证。而你只把痛当做了主要的症状,而忽略了其它症状。因为你一向都是先寻求西医,在西医无法治,甚至查不出病因时,才想着到中医这来试试看。而你又把主要的症状没说出来,刚好你碰过的所有中医,又真的只听你的诉说,而没去分析你真正的病因所在,所以就听你的,往骨头痛上去治了。这肾主骨啊,又是白天痛啊,自然就把中医给误导到肾阳虚上去了。” 众人听了都点点头。 “现在呢,你这病久了,津液也耗干了,所以肩背拘紧、整个儿感觉背上象压了块大石头,让你喘不过气来。目前先治标,让你的全身的紧痛给解除掉,再来治你的瘰疬。你们看如何?” “阿全,你估计要多少天,能治好?”余海凌问道。 “这全身的紧痛,估计要四天到五天,这瘰疬得慢慢调理,最少也得两、三个月,甚至可能还要半年、一年。因为瘰疬主要是情志导致的,只要心情一不好了,这又加重了。这个不好估计。” “那就先治这全身的紧痛?让夫人在我这住个一星期?”余海凌向张副代表问道。 张氏夫妇两人相互对视了下,张副代表说,“那就有劳余会长了。” “哈哈,能请夫人下榻寒舍,荣幸之至。要不我现在就送夫人先行休息,等晚宴开始时,再接过来?” “有劳了,我就休息,不过来了。” “行。那阿强先送夫人回家。阿全去配下药,然后再到我家,煎好药,让夫人服下后,你再回来参加晚宴。”余海凌安排道。 五日后,葛根汤加附子,四剂,夫人全身痛解。配小柴胡合半夏厚朴汤三十剂,让夫人回渥太华自行煎服。 |
本帖最后由 j'espere 于 2013-11-3 17:25 编辑 第十五章 我全家都撞了邪 早已是夏令时了,十点钟太阳早就当空高照了。曲则全懒洋洋地起身,拖拉着鞋子,到厨房拿出咖啡机,放好咖啡粉,加好水,打开开关,上卫生间洗漱。就象电影或电视中常有的场景一样,满嘴泡沫之时,电话铃响了。 如果象电影中,把泡沫一吐,手一抹嘴就飞奔去接电话,那就不是曲则全了。在曲则全的理念里,电话不响个三四遍以上的,一定不是什么重要之事,可听可不听,有时不听比听了还更好。 等曲则全洗漱完,起司也烤好了,火腿片也微波好了,咖啡也倒好了,这才不慌不忙地回卧室拿着很有耐心地响了五、六遍的手机。显示的号是陈鼎万老爷子的。曲则全虽然对唐人街的大多数侨领都是那种桀骜的样,但对陈老爷子还是很客气的。一来,曲则全年青时也曾经“愤青”过很一阵子,对比陈老爷子的“愤”,那就不是一个层次;二来,曲则全能在社团圈中有不错的生意缘和口碑,离不开老爷子在背后的支持。 “陈生,唔好意思!困佐了!”曲则全敢紧用生硬的粤语赔不是。 “阿全啊,现在有时间,就来我家一趟。”陈鼎万还是用国语对曲则全说,陈老爷子本身国语就流利,也知道如果真用粤语和曲则全交流,曲则全也只是能听懂个八成,不如直接国语了。 “好,我马上就过去。行吗?”曲则全说。 “好,我在家等。” 挂完电话,曲则全到厨房把咖啡往旅行杯里一装,嘴上咬一块三明治,手里快速地用保鲜膜把另两块包好。再又回身穿好衣服,拿好车钥匙,从后门车库里取车,走高速到位于西岛的陈家。 到了陈家,陈鼎万已经站在门口等了。车刚停下,陈鼎万示意不要熄火,绕过车头,坐到副驾驶位,边系安全带边说,“去渥太华。” “渥太华?我们这就去渥太华?” “嗯,到那边吃中午饭。”老爷子的语气很坚定,曲则全虽是满脑门子官司,但还是启程。 “听说,前阵子你帮台湾的副代表夫人治了病?”老爷子把已调得很小声的收音机关了,问曲则全。 “啊。余海凌叫我的,诊金也是他付的。”曲则全点头道。 “他是有钱人。我让你帮我,我可付不起钱啊,我是靠吃退休金过日子的。”老爷子笑着说。 “陈生,你开口就行,我哪敢收你的钱啊。没你照顾,我哪能在这里呆下去,是吧?”曲则全诚恳地说着。 “阿全,你人挺仗义,我当初就看你象我年青时,一见面就对你有好感。” “呵呵,谢谢陈生的帮助。说真心话,要是当初没你提点,没你帮我在社团里介绍人来我这看病,我现在最多也只是做个时常被老板炒的中餐厨师。做人要懂别人对你的好,这点我还是明白的。”曲则全笑着说。 “现在年青人很少有你这样知恩的。” “陈生,我也不是年青人了,是中年人了。都马上就四十了。” “就是四十,跟我比还是年青人嘛。” “那是。我拍马屁,也不敢跟你说,我们是同龄人。哈哈!” “哈哈!那当然。这次没跟你商量,就直接要你跟我去渥太华,我就没把你当外人看。”老爷子开心笑道,“去渥太华是让你帮我一朋友看下病。华裔国会议员,他手上有个计划,由政府出资,搞少数民族多元文化节,我正在争取放在蒙特利尔。” “也是。蒙特利尔虽然华人不多,但少数民族的族群应该不会比多伦多或温哥华少。这少数民族多元文化节要放到多伦多或者温哥华,那也就成了华人多元文化节了。”曲则全应和道。 “对,我也是这观点。蒙市市长和几个魁省议员也支持放在蒙特利尔,如果拿下来了,我就成了主办方了。”陈老爷子兴奋得提高了一些儿分贝。 “由互助会主办?”曲则全问道。 “不和其他人合作,我自己搞。” “摊子大吧?你一个人做得下来吗?” “你过来帮下手,到时看要不要把关荣山或是刘立伟叫进来。” “嗯,真正做事,可以请义工,华人留学生里招义工还是方便。”曲则全说。“关荣山、还是刘立伟都没必要进来。反正以你的名号,召集各社团出来捧场、壮声势还是容易的。既然连余海凌都不合作,就没必要跟关荣山和刘立伟合作。真要人,叫上雷小刚也行。”曲则全说道。 “嗯,雷小刚这人,有点儿贪,但还是可以交往的。”老爷子点头道。 “商人嘛,在唐人街做中医这行当,竞争太大,不抠点,不忽悠点,别说赚钱,亏得买不起回中国机票钱都可能。” “唐人街,除了收租的,做哪行都不易。开餐馆也不一样是今天开,明天倒。跟跑龙套似的。” “呵呵,这有中国人的地方,就有价格战。就看谁家的家底子厚,经得起这薄利,只要能咬牙撑上个五年、十年,就是卖臭货了还一样人气不减。” “也得有这些撑了五年、十年的在,有他们在,这价格就不会乱得太离谱。” “呵呵,价格乱,买的人开心。” “那质量就不放心了。”老爷子说。 “唐人街的东西,真不能用质量两个字来说,感觉就只能用忍受来评价。”曲则全愤愤地说,“这家,东西过期了,塑料袋外看上去,还行,可以忍受,买。那家,东西过期了,塑料袋外看上去,里面都变色了,不能忍受,不买。” “呵呵,哪有那么多过期货。” “哦,对。把包装袋翻来覆去找了个遍,就没看到生产日期在哪。” “哈哈,还有这回事?他们也不怕查?” “做的都是华人的生意,华人多数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不愿去打官司之类的。新移民爱说两句,但语言不利索,打官司没赢面,也就在华人网上骂几声。这老移民,还多数都不会挑到那些过期货。” “为什么?”老爷子好奇道。 “那些过期的,其实基本上是鬼佬超市也有得卖的。人家鬼佬超市都是大集团采购,自然进货价就低,卖的价格自然也低,所以出货也快。而华人超市,大多数是一家两家的店面,这进货价就高了,自然出货就慢。新移民,因为词汇量少,更多地愿去华人超市购物,而少去或是不敢去鬼佬超市,那就自然买到过期货的就多了。” “为什么不敢去鬼佬超市?都标了价钱的,直接拿不就是了?” “呵呵,这一呢,是有时候标价的牌跟货并不对得准。这二呢,华人都喜欢打折货,而多数时候这鬼佬收银又都是些话唠,管你听得懂不听得懂,一大溜法语就过来了。而华人又多数是英语都不很灵光,这法语就更犯怵,所以先把自己给吓怕了,不去鬼佬超市了。” “哈哈,这就让华人超市有生意了?” “差不多吧。其实单纯上华人超市买只有华人超市有卖的,也只有料酒、小米酒之类的。再就是一些华人喜欢的蔬菜,其实这些华人喜欢的蔬菜,上印巴人超市一样有卖,而且价钱还便宜。” “华人超市还算是不错的了,价钱算公道的。你要去日本和韩国人的超市,就能明白了。”老爷子调整了一下坐姿。 “那两国家的人就看着闹心,自然不会去日本人或是韩国人的店。” “这日本人和韩国人,你还能一眼分出来啊?不和中国人差不多吗?” “呵呵,跟你说啊,还真好分开。不信,你听了后,到DOWNTOWN那看去,然后听他们说下话,就能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了。” 陈鼎万没说话,看着曲则全。曲则全笑笑,就边比划着,边说,“这韩国人啊,就看眉毛。你看啊,这眉毛短,还平成了一字型,看上去就是个倒霉相的,保管是韩国人。这日本人啊,看鼻梁,这鼻梁塌吧,中国人也有塌鼻子,但都没这日本人的鼻梁是又塌又白的,远看就那块位置白的直晃眼。” “哈哈哈……你说的没错,我邻居就是韩国人,他们一家真的都那样,你一说我就想起了。……” 到温哥华,已是中午十点多了。同丁议员在国会山庄马路对面的快餐,各自付自己的,随意吃了后,回到国会山旁边一高楼的议员办公室。 丁议员不会说普通话,虽然现在说普通话的华裔公民越来越多,但真正热心参与投票和支持议员的,还是以说粤语的老华侨和越缅华侨为主,所以丁议员并没有刻意去努力学一学普通话,以争取更多的支持。用丁议员的话来说,大陆过来的移民,一般不会投票给华裔候选人,没必要去学普通话,而且他们的政治诉求也不统一,所以也完全可以不用考虑他们的政治诉求。普通话,对于多数华裔候选人,也就应景时说几句客套话而已,真交流,还是吃力的。 大家闲聊了一阵,丁议员才转到正题,想请曲则全看病。丁议员笑着说,“我全家都撞了邪,每个人都有怪病,怪得到处都治不好。” “你的病,是不是特别容易出汗?”曲则全看着不停地抹汗的丁议员问到。 “对。特别容易出汗,我就没看过有谁比我汗还多的。” “是不是,有时出汗多了,还会有脚抽筋的现象?”曲则全继续问道。 “神医,神医,果然是神医。”丁议员树起大拇指赞道。 “中医诊断靠中医师的感官感受,主观因素很大,所以误诊、误治的概率自然要高,只要是活着的中医,就不可能没有误诊,就不可能是神医。” “好、好,我就不叫你神医了。我是稍动一下,就出汗,而且别人出小汗,我就一定会出大汗。如果感冒着凉、或是出大汗出多了,手脚都抽筋。” “能治,而且好治。典型的桂枝加附子汤证,一般就三剂左右能治好。” “真的?我看过很多医生,西医是没办法,中药也吃了很多,没见效。你好象连我脉都没摸。” “办公室不开空调,在加拿大很少见,你还流这么多汗,依然不开,你自然是怕风、怕寒。‘有一分寒,就有一分表证。’你又有抽筋,这就是典型的桂枝加附子汤证。” “厉害,厉害。”丁议员边擦汗,边夸道。“再一个,是我女儿。肚子胀气,感觉有很多气体在里面,每天都这样,不吃饭也会。” “是不是早上起来时,好一点,差不多太阳下山时,胀得最厉害?肚子蓬蓬响?”曲则全问道。 “对、对对。就这样。这也能治?” “如果再当面四诊的话,应该把握性更大,看上去象是半夏厚朴人参汤证。” “好、好、好。我老婆的是,两肋痛、手、肘、腕、膝关节都痛,脖子有时抬不起来,有时没事一样。脖子和头都怕风,吹到就疼。这些地方的痛,不是同时的,而是这段时间是这痛,下段时间可能是那儿痛,不固定。西医查了不是风湿、类风湿。” “这是风痹,辨证不在哪儿痛,痛处移就是风。主要看寒热和有汗无汗,也得脉诊合参。这种病也不是很难。” “那就好,那就好。我儿子的花粉过敏,就不用说了,对你来说,应该也很容易。”丁议员兴奋地说着。 “不一定,也得看是哪种的。这也得要四诊合参才能知道。” “行。那就请你和陈老,下午就和我去趟温哥华。” “去温哥华啊?” “对,就赶下一个航班。” |
本帖最后由 j'espere 于 2013-11-3 17:25 编辑 第十六章 中医原来还能这么用 果如曲则全所言,让丁议员烦恼了十多年的自汗抽搐,真的就是三剂而愈。曲则全让丁议员检验好没好的法子也挺特殊,直接拿个冰块往他背上一贴,换成原来,稍冷的东西挨着背,丁议员就非蹦出老远不可,而此次,也能感觉凉,但完全可以忍受。并且吃饭时,和做一些轻微的运动时,的确不再出汗了,丁家全家都惊讶于中医的这种神奇威力。 丁议员的女儿的腹胀,也如曲则全起初认为的半夏厚朴人参汤证型,原方使用,五剂告愈。他儿子的花粉过敏,用柴胡桂枝汤也治好了。真正有点儿麻烦的是丁夫人的风痹。 因为病程牵延时间较长,开始转少阴与太阳合病,脉沉又自感长期发热,手足逆冷、周身关节痛痹。因无汗、少汗,且有但欲寐状,但无下利,曲则全先用麻黄附子甘草汤,原方三剂,每剂作一服,一日内连进三剂。微汗出,痛减,身热,有饿感。 第二日,丁夫人诉说,自觉原已变型、僵硬的肢、指、趾关节有明显的暖感和筋松感,周身关节痛也减轻很多,只是早起依然有头眩、呼吸还是略显吃力,能感觉有气从小腹往上冲。曲则全再脉色合参,以桂枝芍药知母汤应对,每日一剂,每剂三服。每次药后,微汗,并小便量增多,第四日,小便次数增多。前后共九日,丁夫人病瘥。 盘亘约半月,丁议员假期结束,曲则全和陈鼎万才同他回渥太华。回到渥太华,陈鼎万如愿拿到少数族裔多元文化节的主办权的初步确认,只要陈鼎万再回蒙特利尔写份详细的运作计划书及资金预算表寄回就行。 回到蒙特利尔,曲则全出面找关荣山,用承诺事后付一千块,要了“蒙特利尔少数族裔多元文化节”的整个方案资料,然后坐家里加加减减修改了一番,把资料交给陈鼎万,由他寄给丁议员,然后两人就坐等资金到新成立的“加拿大少数族裔多元文化周筹备会”的帐号里。 在加拿大找政府部门办事,首要的是得有一份耐心,其次是保持一个不抱强烈希望的心。别说陈鼎万在加拿大生活了一辈子,同政府打交道无数,就是在加拿大生活了六七年的曲则全,也深谙此道。但神奇的是,一个月后,这笔资金就到了帐上,一时让曲则全和陈鼎万有点儿措手不及,权衡再三,只能把关荣山拉进来,毕竟他熟门熟路,且有一套完整的计划及完成各项计划的人员。 陈、关、曲三人协商多次,终于达成协议,三人平分活动后的盈余,总负责为陈鼎万,负责联络政府官员及联系场地。关荣山负责召集活动的演艺人员及舞美后台人员,并负责彩排和表演的统筹管理。曲则全因为从未真正参与过此类事务,做为机动,协助陈鼎万和关荣山的工作,并且负责管理指派义工及财务管理。 一时,让曲则全也累得人仰马翻。不想这一忙,就有一个多月没和Abby在一起了。还是在关荣山的提醒下,才准备把Abby接出来,一起观看彩排。 到Abby家,开门的是Abby妈妈,曲则全还没开口打招呼,就说话了,“阿全啊,你看我这眼皮,看到没?” “哦,是新长了这个小疙瘩吧?” “对啊,是针眼吧?” “不是,针眼多生于眼内角,而且不象你这么大。你这是胃火导致的包包。”曲则全看了眼说。 “胃火?” “你应该觉得那个包包热、也觉得痒吧?” “对,有点热、有点痒。” “昨天或是前两天开始,是不是觉得口渴?” “嗯,有口渴。” “那就胃火了。生吃一勺蜂蜜,再用一丁点蜂蜜抹在那包包上,三四小时就消掉了。” “有这么神奇?” “呵呵,阿姨还不信我啊?”曲则全笑着说,“要不你试试?这次治好了,以后还是得注意,象冷饮啊或雪糕啊,一下不要吃得太狠了。” “啊!是吃雪糕吃多了的原因啊?” “是啊,要不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前几天吃了很多。” “哈哈,那不说了。Abby还没下楼,你先坐下,我去吃蜂蜜。”Abby妈妈转身往里,曲则全跟着进屋,换鞋。 “阿全啊!吃蜂蜜不能用水冲服吗?”Abby妈妈在厨房里大声问道。 “不能。你吃下就是,不难吃。凡是对症的东西,进嘴里就不会难受,难受就不对症了。”曲则全应声说。 “那良药苦口不就错了?”Abby爸爸放下报纸,拿下老花眼镜,看着曲则全。 “中药有五味:酸、咸、甘、苦、辛。分别对应肝、肾、脾、心、肺,同时又有辛散、酸收、甘缓、苦坚、咸软。象感冒初起,要发散,就以辛味为主,所以有的感冒初起之时,几片生姜嚼一下就行。象苦的,一般象瘀血啊、凉血啊才会用。所以不是所有的中药都是苦的。中医在金元后,走了弯路,方子是越开越大,药味数是越开越多,以致于一个方子没有十几二十味,就好象不是方子,方子中,药和药之间就打架了,别说治不了病,光那入口味就让人难受。这良药苦口利于病,本身就是个错误。” “嗯,这我想起来了。你给我配的几次药,入口都有淡淡的甜味,开始我还以为是你阿姨煎药时加了糖。” “给你配的药,基本上是调和脾胃为主,甘入脾,自然入口味有淡淡的甜味。”曲则全解释。 “那你用桂皮又是治婴儿湿疹,又是治腹泻,是这桂皮有这功效?” “桂皮在中药里称为肉桂。据有人考证,古方中的桂枝,就是肉桂。不过我还是习惯用在解表上时,用桂枝。用在治气上冲,振心阳和暖肾阳上还是用肉桂。治婴儿湿疹也好,腹泻,是刚好两例都是有尿不利或尿少,且都有寒,所以我就用肉桂,婴儿就用肉桂粉填肚脐,成人的腹泻就用了肉桂煮水喝。其实原理都是利尿。” “哦,桂皮有利尿的功能?” “我不这么认为。如果用现代人好理解的话来说,这桂皮可以让腹内的气往下走,往膀胱处去,这气呢就象给膀胱的阀门上除了锈,让膀胱更自主地调节,这尿太多,就给关上,这尿太少,就给打开。西医称双向调节,其实就是膀胱的功能正常化。这点和经方里的五苓散的作用类似,只是五苓散的效力更强。” “嗯,很神奇。” “凡是能入口的食物,其实都可以成为中药,而用了中医的思想来指导的,那就是中药。有时单方一味,气死名医,就是这样。例如,我就接触过个妇女,一向就是那种易动怒的,生了孩子后,脾气更大,脸上呢就慢慢地开始,长‘蝴蝶斑’,小孩子刚满岁,她脸上就黄黄的,还这一块,那一块的黑斑。也是到处吃药,不见好。” “后面你给调好了?”Abby出来,搭调道。 “呵呵,不是。有次她老家乡下有人来城里办事,就顺路带了些家乡的柿饼。她呢最喜欢吃这柿饼,离开家乡后,就很少吃了。这次很高兴,就放开肚皮吃。据她自己说,一天少说吃个十多个,人家一大袋足有二十多磅的柿饼让她两三天就给吃光了。没想到,她发现,自己脾气好多了,不再动不动就生气、发怒了。这过了半年,脸色也白里透红了。用中医的解释就是肺金克木。” “真神奇。你们去吧,晚上别玩得太晚,注意看表,现在天黑都到晚上两三点了。”Abby妈妈从厨房里进来说。 经过一个多月的前期准备,再又近四个多月的彩排和预演。“首届加拿大少数族裔多元文化周”开幕式顺利召开,地点位于老港的战神广场。陈鼎万请来了移民和难民部部长,魁省省长、省议长、蒙城市市长、市议长及众多国会、省议会、市议会议员,并请来华、墨、印等移民人口总数居前的各祖籍国驻加大使。 开场以“加拿大山西同乡会”的百人威风锣鼓和“加东陕西同乡会的”百人腰鼓配合,让尚未从北京奥运开幕式被震撼走出的加国人,再次惊奇到加拿大本土也能有如此盛事。一切早让鬼佬们不再稀奇的、腾挪不动的、狮舞或是龙灯,完全就成了浮云。苏格兰的风笛、马来西亚的贡邦鼓和达不拉等依次上演精彩纷呈的表演,整体效果甚至超过了国庆和省庆巡游。 接下来一周的各类表演,就充分体现了移民中的人才济济。清一色的,所在国国家级表演艺术者,多数是都是国际大赛获奖者,纷纷献艺。让蒙特利尔这座号称为北美艺术之都的城市,名符其实。让同时举行的,“蒙特利尔同性恋艺术周”,逊色不少。许多国外同性恋表演团体,纷纷向组委要求参与表演的机会。 这次活动的成功,让曲则全明白了,为什么社团的人如此热心于社团的运作,这背后的经济利益,足以让任何人动心。并非曲则全以为的,只是大家闲得无聊,掏钱相互捧场,吃吃喝喝这么简单。 |
本帖最后由 j'espere 于 2013-11-3 17:26 编辑 第十七章 褥疮――久卧伤气 前阵子,有一女香港移民,自诉从13岁,第一次月经开始,月经就没正常过。第一次和第二次月经间隔了半年,之后月经有就不定期地来一次,或一个月或几个月,最长达五个月一次。来月经时间一般7天,偶尔8、9天,量大,有血块,颜色有时鲜红,有时紫红,来月经前腹部有胀感,不舒服,人情绪烦躁,来月经期间会痛,尤前4天,后几天或痛楚减少,或偶尔有痛感。2005年9月因月经再次4、5个月没来,去医院看,医生给开黄酮体类的药,吃完第一次,上吐下泻,后没再吃。吃了一次黄酮体,月经过了一周来了,不过那一次持续时间半月余。2005年11月开始中医调理了半年余,但没有效果。 今年又是有五个月没来,就上一中医那调,吃药一个多月,无效。听一朋友介绍,找到曲则全。那阵子曲则全正好在雷小刚那坐诊,接到电话,就让此女到雷小刚的药店。四诊得知:常自汗且汗多、汗后恶寒,晨起口苦、咽干、不欲饮食、右肋痛、后脑痛;曲则全处方,柴胡桂枝汤,嘱咐按要求吃五剂。 不想吃完四剂,月经来,打电话问,要不要再服余剂,曲则全说不用。再连着过三个月,月月都正常,让此女大为惊叹!于是介绍亲友中一患者来诊。 那阵子,曲则全很是颓废,每日里,就是喝茶,或是到各社团晃悠。初听说此患者家住三河镇,当场就推掉不去了。等第二天,病家家属亲来蒙城,并在唐人街某茶楼找到他时,才答应前往。 加拿大的房子不象国内那么值钱,所以从一个人住啥房子是看不出此人是真有钱还是假有钱,特别是对于很喜欢置业的华人来说,更是如此。有的一家三口或四口,买下一栋五、六十万的小别墅,但很有可能的是,这家男女主人都只是拿法定最低工资的。在美国和加拿大,看华人有钱没钱,看开啥车。如果是欧洲车,且是顶级品牌的车,那是真有钱的主。看西裔人有钱没钱,看住啥房,如果是住特别大的别墅,那才是有钱的主。 当曲则全坐上病家家属开来的Benz-GL450,那霸气十足的副驾座上时,就知道这是个真有钱的主。而且对于向来不爱露财的香港人来说,更是个有钱的主。在曲则全眼中,富不富、贫不贫不是区分点,只要富不摆谱,贫不怨天,就都可交往。 三河镇位于魁北克省两个最大城市蒙特利尔市和魁北克市的中间,从两个城市到三河镇,都是约一个半小时的路程。三河镇之于华人来说有名,是在于那几乎所有的杂货店、中餐馆、寿司店、小旅馆,全让华人买下或是经营。有人曾经夸张地说,只要你会国语或是粤语,就能在北美通行无阻。这句话,如果你到三河镇去应验下,真会有这样的深刻体会。 来接曲则全的李先生,家里就是买了好几间小旅馆的,从蒙城到魁城之间,一路上都有。冬春滑雪、夏天避暑冲浪、秋天赏枫叶。每间旅馆都是依山畔水,滑雪、冲浪、高尔夫、沙滩排球等户外活动一应俱全,而全还几乎全免费。如滑雪,你不坐缆车上山,不租滑具是免费的。住宿和吃饭价钱和城区也差别不大,所以几乎时时都是旺季。如果逢节假期、长周未,那生意更是火爆。能盘下个这样的小旅馆的,一辆Benz-GL450,也就是相对适用的,可在“乡下地方”跑跑的工具车。 李先生的家,在自己的一间旅店旁边。进了屋子,在曲则全说不休息,先看病人的要求下,带着上二楼的一卧室。 病人是约摸七十来岁的妇人,骨瘦如柴,全身肌肉尽脱,五年前,一次中风后,瘫痪在床。家人花重金,请四工人,轮班护理,谨守每三小时翻次身。也用了多种软垫,但无奈褥疮依然生出。后访遍西医、中医,用尽各类内服药和外用膏药,褥疮依然不好。创面大如小孩一拳,深可见骨,创面红、湿,留血脓水、时伴白色稀脓,口渴、脉大数、重按若失。 四诊完,两人下楼。曲则全问,“是你母亲?” “岳母。妻子前年车祸去世,老人早已中风,神志不清,所以不知。” 曲则全很是赞赏李先生的为人,换他人,或许早就把老人往老人院送了,更不用说请工人来轮班护理。加拿大做生意,最多的开支永远是人工费。 “我不敢打包票我能多少天就治好,真没碰过这么重的。不过我自信可以治,并且能有好转。只是有一味药,或许搜集起来较麻烦,在加拿大有,而且很多,但还真一时不知道找谁能拿得到。” “什么药?”李先生问道。 “小麦麸子,就是小麦的表皮,做面粉时,会自动剥掉的,象米糠一样的东西。” “面粉厂有?” “那百分百有,而且不要钱的,要多少有多少。”曲则全说道。 “那就好办。我刚移民加拿大时,做的是港式糕点的生意,用面粉的量很大,所以都是直接从厂家进货的。现在虽然不做这行了,但还有来往,他们家有时也会来我这度个假。这个好办,要多少?” “这是外用的,先拿个十斤吧。就当爽身粉用。这翻身也用不着翻得太勤,一天翻个三、四次也就够了。”曲则全说,“如果你不信,还是随你原来的次数翻吧。这主要是内服药,内服药的作用大。拿笔记下吧?” 等李先生拿好字笔,“黄芪30克、当归6克、金银花9克、生甘草6克,一升水煎至300毫升,早、中、晚饭后一小时,温服。每日一剂,三服。连续服,直到肉收口不再烂。外用,每天用初榨橄榄油,抹遍全身一次。抹油时,要先在手上搓匀、搓薄。每天用小麦麸子当爽身粉,翻身一次,擦一次。再用橄榄油拌小麦麸子成药膏糊状,每天填烂洞,再用纱布盖好,每天换药一次。日常饮食,用牛肉碎加点黄小米,煮成牛肉稀糊,加几片姜、一块陈皮。” 李先生,看着曲则全,确信他完全说完,于是放下纸笔问,“按你的方法,其它的药物要不要停。” “如果你认为还有哪个药真有用,就留。我想是没有可留的吧?” 李先生也笑笑说,“的确,没有哪个药管用。” 李先生付了诊费后,又亲送曲则全回蒙城,一并抓药。到了唐人街,再三约请曲则全随便吃点饭,曲则全谢绝。 过了半个月,曲则全忙着和Abby玩,整个儿把这事给忘了。虽说长时间没接诊做生意,可Abby就是个道地的北美人,走的是简约的时尚风格,包包也好、衣服也罢,都不贵。在外面吃虽然贵,但有曲则全三不五时是在自己家里做,所以有着上次和陈鼎万赚下的钱,这阵子不工作,没收入,也没让曲则全觉得要出去干点活,于是越发显得颓废了。 这天,天上下着雨,曲则全没开车,坐巴士又转地铁,到了唐人街口地铁站的大MALL里,找了间咖啡馆,打电话约陈鼎万喝喝咖啡,聊个天。两人正谈着如何办个报纸,迎合一下马上要在蒙特利尔开馆的中国领馆。接到李先生的电话,说有要事相见,一看约见面的地点也是在这大MALL,曲则全让陈老先坐会,自已一人前去。 李先生选的地,也是间咖啡店,只是不是那种常见的加盟连锁型的,而是走个性化的一间小店。曲则全一进门,李先生就起身招手,于是径直过去。没等曲则全坐下,李先生就一个劲地道谢,“曲大夫,太神奇了,太神奇了。你给的药方,真的是太神奇了。” “哦!”曲则全习惯了这种感激之情。 “你喝什么?”李先生问道,并准备伸手招待应生。 “不用、不用,我还有一个朋友,在旁边的咖啡店里等我,我们也在喝咖啡。听你说有事,我就过来下。” “哦,那就不多打扰你了。这是一点小意思,你收下。”李先生从身边的提包里拿出一个大纸袋,递给曲则全。 “你这是做什么,你已经给过了诊金了。”曲则全捏了下纸袋,就知道里面装了两万加币。 “不是,不是。这只是一点心意,你帮我省的钱,你让我岳母少受的痛苦,这两万块拿出来,我都感觉有惭愧,你一定要收下。而且我还有一个礼物要送你,这张卡,是我所有的旅馆的贵宾卡,凡持有我签名的至尊贵宾卡,在我店里所有的消费全免。” “这卡我要了,这两万块钱你就拿回去。”曲则全推道。 “曲大夫,不要推了,人家西人还搞不明白我们这是做什么,要是报警了还麻烦。” 曲则全回头看了看,果真柜台里和别的桌,一些西人都用诧异的眼神看着这边。于是收下钱和卡,轻轻地说了声,“谢谢了。情况如何,你说下吧。” “太神奇了,真是太神奇了。本来我早就该来的,但前几天有几个老客户来了,所以在那边陪着,这一有空,我就来向你汇报了。吃药一星期多,那四个负责翻身的护工都说,伤口收了。于是我就趁有一天有空,去看了,果真是不再流脓了,而且创面也收口了,虽然烂的那个大洞还在,但看不到骨头了,就一个萎缩的大肉窝一样。还有更神奇的是,好象全身的肉都开始有弹性了,眼睛也能睁开一会儿了。估计这样下去,会全好。” “全好的可能性不大,最好的情况是能下床缓慢行走,或是靠助力行走。但神志方面不会有多大改善。这过的时间太久了,中风一般两星期内治,痊愈几如未曾得过的可能性大。过了一个月的,怎么地也就后遗症。” “是啊!要是早认识你,就可能更好了。” “那也不一定。这中医全凭主官感受来诊断的,误诊也是常有。这好歹也积累了五年,不说五年内接触过多少这类病人,至少说,五年里看过这类的病案,最少不下百篇。五年前,我还真不知道用这方法,这还是在前几年偶翻一本医书看到的方法。而且奇妙的是,这本医书的作者,名不见经传。久卧伤气,褥疮最主要的就是气血两虚。肉不再烂了,就把药方里的金银花和甘草去掉,只用黄芪30克、当归6克,每日一剂三服。” |
谢谢J'MM的转载,越来越好看了。 |
这个我看过,谢谢小J'转过来。 |
Authentic Chinese Medicine (ACM)